“許小友之文采,老夫用了兩年時間都未曾悟透。許小友可為我講一講,當日的那首詩?”
我抬頭,遠遠的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絕雲山,緩緩開口:
“登山回望,望的是走過的路。彷彿再走幾步,就浮游於天空的白雲海洋。回頭望去,青靄合攏可望而不可卻。煙雲變滅,移步換形,千溝萬壑,松柏奇石,如茫茫前路,看不真切,倦鳥歸巢,我問樵夫,何處是我的歸處?”
青斛眼中,那重重的渾濁似乎四散開來,他又笑道:
“可否再次吟詩一首?”
我眼中悲色愈發濃厚,還是緩緩開口: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青斛眼中的渾濁已經散去,變得如此清澈。
青斛又灌了一口酒,看向門口,笑道:
“許小友,此詩可是你所寫?”
我搖了搖頭,道:
“此詩不是我所寫,乃古人所寫,其名為王維。”
青斛眼中似乎出現一個身影,在山中吟詩。
“恨不能與古人共飲。”
漸漸的,青斛眼中的身影慢慢變淡。
隨後,化為死水。
身後壓抑的抽泣聲頓時如決堤之水。
嬌小的身影慢慢走到我身邊,看著眼前骨瘦如柴的老者。
依然在笑,失去光彩的眼中,似乎還有期盼與憧憬。
青稞嚎啕大哭起來,伸出的雙手卻不知該不該放在青斛的身上。
我站起身,望著依舊舉著酒杯的青斛,久久發不出一言。
青稞轉身撲向了我,顫抖的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角。
我眼中似乎出現了這世間億萬生靈訣別之時。
,!
老者體內再無藥物壓制,一股磅礴的惡念從老者屍體當中噴發。
我眼眸深處,無窮怒火在沸騰。
泯川!
精神力將老者身體內的惡念鎮壓。
其中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虛空裂痕!
青斛啊青斛,你本是天山青斛,以天地之靈鎮壓泯川裂縫數千年。
卻沒人記得你,值得嗎?
花谷主以身殉道埋葬了裂縫,讓天下人為其緬懷。
誰又記得你用一介青斛靈體,封印裂縫數千年?
你聽。
天又哭了。
連綿細雨穿透了木屋,木屋對這場天地之雨起不到一絲一毫的阻礙。
點點雨花落在我的肩膀上,落在青稞的髮間,落在青斛的杯中。
“許大哥爺爺死了”
青稞的哭聲為天空染上了一層陰霾。
我的精神力似乎如同狂暴之獸,將青斛屍身中噴發的泯川惡念,撕的粉碎。
無窮無盡的精神力湧入青斛的身體,隨後化作一身青衣,與青斛身上穿的那件如出一轍。
隨後裂縫徹底安靜下來。
我精神化刀,將青衣與我的聯絡斬斷。
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傳來。
猶如靈魂撕裂之痛。
我忍不住悶哼出聲。
腰也慢慢的彎下。
青稞慌亂的拉著我,大眼睛之中,滿是害怕。
我艱難的笑了笑。
重新坐在青斛對面,將酒滿上,裡面摻雜著天地之雨,輕輕與青斛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隨後仰頭飲盡。
滿嘴苦澀,我不知是酒苦,還是雨苦。
對著青稞說道:
“小稞,將你爺爺葬下吧。”
青稞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