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裡找到什麼。也許就是一個習慣吧。”
“你的確是一個一旦習慣便會固執的傻孩子。”
他凝視她,那樣深刻得彷彿要一直看到她心底的目光,讓她本能地不願意與之對視。她伸手想拿那本書,才發現兩隻手都包紮了起來,右手尤其裹得密不透風,一直差不多到了肩膀的位置,她只得頹然放棄這個動作。
“是啊,在你眼裡,我一直就傻得不可救藥。”她發愁地看著手臂,“唉,不知道會留下多少疤,肯定會難看死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嗎?昨天晚上你可是英勇得很。”
他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她心虛地說:“對不起,我……”
陳華的手伸過來,托起她的下巴,那個毫不溫柔的力道打斷了她,逼她正視著他,“你確實應該跟我道歉。發生火災時先逃生再打報警電話,這是小學生都應該知道的常識。”
任苒無言以對,現在回想起來,她也不知道昨天為什麼會喪失了基本的理智與恐懼,一門心思要憑一己之力將火撲滅。她只記得當時腦袋一片空白,似乎完全想不到其他了。
“任苒,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你頭一天情緒很壞,我惦記著想過來哄哄你,或者飛機再晚到一點,昨晚會出什麼事?”
她說不出話來。
“今天上午我坐在這裡,一想到你也許會被燒死在裡面,我是真的害怕了。”
她大吃一驚,這是陳華頭一次坦承他會害怕,她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也不過再擠出一句:“對不起。”
陳華什麼也沒說,伸手按了床頭鈴,一箇中年女護工很快走進來,他簡單地囑咐她:“帶任小姐去洗漱。”然後掉頭走了出去。
任苒如釋重負,在護工的幫助下,在衛生間洗漱,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樣子,不要說包紮得嚴實恐怖,連頭髮居然都被火燎焦了一部分,不禁再次暗暗感到後怕。
護工姓劉,手腳十分利落,一邊替她擦洗,一邊安慰她:“沒事,我在燒傷病房幹了好幾年,好多人比你的情況嚴重得多,最後都好了。你臉上沒落下疤就已經是萬幸了。”
她看著鏡子,只得承認,以昨天的情形來講,她確實算是走運了。如果陳華沒有及時趕來將她拖出去,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及時恢復理智逃生。
等她出來,陳華已經再次坐到了那裡,神情恢復了慣常的冷靜。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男人敲門而入,送來了午餐。任苒看看自己的雙手,發愁而認命地說:“不知道得多長時間不能自理,陳總,還是幫我叫劉姐進來吧。”
陳華根本不理她,支起病床上的小桌,一樣樣開啟飯盒的蓋子,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雞絲粥,命令她:“張嘴。”
她只得無可奈何地張開嘴。他一樣樣喂著菜、粥,動作從容不迫,顯得十分有耐心,她卻吃得食不甘味。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任世晏和田君培一起走了進來。任苒意外之下,一口粥嗆入氣管,頓時大咳起來。陳華不慌不忙幫她拍背,遞水給她喝,拿紙巾替她擦嘴角,做得駕輕就熟,同時不忘打招呼:“任教授,田律師,請坐。”
任世晏也有尷尬,“小苒,田律師特意趕過來看你。”
任苒好容易止住咳,卻一眼看見陳華一邊不輕不重地敲著她的背,一邊看著她,嘴角那裡隱隱掛了一點兒笑意。她猛然意識到,他肯定知道田君培要和她父親一起過來,這個親密餵食的場面,恐怕差不多就是專門做給田君培看的。想起前幾天她利用他的那一幕,她無話可說,沮喪地靠到枕頭上。
“謝謝陳總,我不想吃了。”
陳華也不勉強,收起小桌,替她將枕頭調整好,轉頭對任世晏說:“任教授,張醫生來找過你,我陪你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