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任苒無聲地笑了,“老實告訴你,那種狀態很可怕,讓人懷疑一切,對自己徹底失去信心。我很慶幸我想得厭倦了,放棄了。如果你的解釋早兩年來,我大概會激動,以為又一次經歷了奇蹟。可是今天聽了之後,再沒有其他感覺了。”
“你可以置疑我。沒要一個解釋,轉身走開,確實不像是一個愛你的男人應該做的事。”陳華凝視著遠方的舞臺,“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太瞭解你,這一點你沒說錯,其實我只是享受你的愛,沒試過真正理解你的感情。我一直在想你,任苒,沒有停止過。”
他低沉的聲音和著如同行雲流水般的鋼琴樂曲,一字一字進入任苒耳內,她卻只有無力感。重逢以後,這個男人對她不止一次說過愛她,甚至於求婚,但哪一次都沒有今天這麼坦白。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誠意,可是她唯一清晰的感慨,不過是覺得命運的安排永遠比人的想象來得深不可測。
“給我一個機會,我們試一下重新開始。”
任苒搖搖頭,“除夕那天,我想我已經對你說清楚了,我們分開了,我們回不到從前。沒有什麼能夠重新開始。這個解釋一樣改變不了什麼。”
“你愛祁家駿嗎?”
“這跟你沒關係。”任苒的聲音中透出一絲警惕,“陳總,請不要插手他的生活。”
陳華笑了,帶著無可奈何,“我關心的,始終是你的生活。”
“你關心我的方式始終是代我做決定嗎?決定帶我去廣州,決定我應該跟我父親回家,決定我跟阿駿在一起看上去會更幸福一些,現在又決定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任苒也笑,“對不起,陳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更願意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活。”
“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陳華凝視著她,嘴角那個淺淺笑意帶著溫柔,“我愛的那個小女孩長大了,對我說:嘿,大叔,別來煩我了。”
任苒一下怔住。
她沒想到,陳華仍然記得她當年帶著少女的天真與驕傲說的這句話。
那時,他叫祁家驄。她才18歲,剛愛上他,而他正陷於生意上的麻煩中,將要匆匆離開。他開車載著她穿越城市,從江南到江北,前方是綿延的燈光,車流如河,一輪帶著檸檬黃光暈的滿月掛在天際,夜幕下的大江暗沉無聲地奔流。
所有尋常景緻,都帶上了不尋常的色彩。她著迷地看著,以為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跌宕起伏,充滿激情與不可知的奇蹟。
那種突然發生、沒有緣由、不講道理的愛,有多少出自對神秘陌生男人的傾慕,又有多少出自自身生活突然崩潰後的混亂,她不清楚。隔著大段時間的距離,她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努力隱藏起所有的怯懦,向她愛的男人發起第一次挑戰。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睛有一些溼潤。
“任苒,在感情這件事上,從你決定愛我開始,我就已經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了。只不過,我認識到這一點有些晚了。”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低沉的聲音衝擊著她。她透過隱約淚光看著他,那個笑意以前也曾偶爾掛在他的嘴角,一閃即逝。每當他這樣笑,她就以為她擁有了他的全部,所有疑慮被放置一邊。
只是那樣單純的信念,已經不復存在。這個坦然承認愛她的男人仍然散發著危險氣息,曾經讓她莫名迷戀,現在卻讓她感到惘然。她努力修補好了自己的生活,整理感情,規劃前途,那些奢侈的情感,完全在她的計劃以外。
這時,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她定定神,拿出來接聽,簡短地對答著:“好,我馬上進來。”
她放下手機,直視著陳華, “陳總,我有時候確實會想,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會怎麼生活。我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