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嚎了!”朱允熥怒道,“你一點大臣的樣子都沒有!”
他心中氣是氣,懷疑是懷疑,但還真是無法發作。有他在,燕王朱棣永遠別想篡位,那陳瑛也永遠別想當奸臣。
可是,他從來就不相信巧合兩字。陳瑛的名字無故的,突然出現在他的耳中。而且還和蘇州府官職牽扯到一起,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
那麼多官員不提,偏偏提出了這個原本是空中朱棣的惡犬!
大明朝那麼多品學兼優之士不提,偏偏提起了這個大奸臣?
再者,這奸臣是不是此時己經搭上燕王的線了!山東距離北平,可比應天府要近得多!
詹徽這個和藍玉走得很近的官油子,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他的死,史書上說是因為藍玉的供述!可是史書記載的,未必是真相!
巧合,不過是藉口!
巧合,就是在掩蓋!
當一個人開始懷疑一件事的時,這件事八成就己經發生了!
“不管如何,這個吏部尚書,也要換人了!”
看著詹徽,朱允熥心中暗道。
“你身為吏部部堂,有考核推舉評選天下官員之責。朝廷選拔官員,該吏部督察院等部,選定上書等待聖裁。你詹徽做了二十年的官,不會連這章程都不知道。今日你仗著在孤面前有幾分薄面,跑到孤這裡歪嘴,你當孤看不出來?”
“到底有沒有私心,只有你自己知道,孤也沒辦法剖開你的肚子,看看你的腸子!”朱允熥咬牙道,“但是孤告訴你,最好別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臣一顆心只有殿下!”詹徽叩首。
“滾下去!”朱允熥一揮手,“自己上請罪摺子!”
“臣遵旨!”詹徽連滾帶爬,退出東宮。
殿中,朱允熥微微抬頭,看著寶座之上的匾額大字,靜靜出神。
“允執厥中!”
出自尚書,舜帝告誡大禹,人心是危險難測的,道心是幽微難明的(這西個字,本出於故宮中和殿,乾隆親筆。這裡應景,信手拈來,勿怪。)
“這朝堂,遠比自己想的更為錯綜複雜!”
“ 這人心,也比自己想的更為難測!”
“這鬥爭,也比自己認為的隱藏的更加深邃!”
人,永遠沒辦法知道,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事,是如何發生,如何進行的。人,更沒辦法知道,你的身邊人在私下裡,到底在和誰交往!
這也正是,朱允熥一首要保護藍玉等人的原因。
因為相比其他人,藍玉等人,除了他朱允熥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王八恥!”朱允熥輕聲道。
“主子!”王八恥緩緩進來。
這也是個聰明人,朱允熥不發火的時候他叫殿下。朱允熥發火的時候,他叫主子。
“去把何廣義追回來!孤有話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