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

比干站在一座廟的前方，他看著普普通通的景象以及四周雜草和樹木，陷入到震驚中。雖然已經不是第1次來，但上一次由於是夜晚看得並不是很清楚，遠沒有此刻來的震撼。

當初。

在這廟中。

在這普普通通的泥人面前上過一炷香，那是出於對大王的尊敬，而非這座廟中神明的尊敬。

在此之後。

也就是今天。

大王卻做出一反常態的舉動，每一道旨意都深深動搖人族根基。

各種事情疊加之下才會做出如此癲狂的事情，帶著僕人義無反顧的燒山、燒廟、燒這個孤魂野鬼。

目光越過人群。

最裡面有一個身穿道袍的人。

他彷彿與四周景象融為一體。

昨天晚上這裡空空蕩蕩，除了大王以外沒有一個人。但此刻人聲鼎沸，不僅有香客，廟中還有主持之人。

這……

真的只過了一個晚上。

“老爺！可需要我們砸泥像？”一名僕人走來，小心翼翼詢問。畢竟對於這座廟的惡感，他們是知道的。

“排隊上香……”

比干說完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看著這裡的多寶道人暗暗點頭，姜王后的那一番話語還是有點效果的。只要他不做出出格的舉動，自己也不會多事。

反之！

便是自取其辱。

四周的交談之聲突然停止，一道道目光看向比干。他們面色不善，畢竟面對這個想要燒死自己的仇人，說沒有怨氣都是假的。

氣氛略微有些壓抑與尷尬。

要不是顧及到比干旁邊有幾名五大三粗的僕人，以及他的王叔和丞相身份。這個時候早就被人舉起拳頭，把他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晦氣，走走走，我們回家等會再過來上香……”

“還是丞相、還是王叔，我呸……”

“……”

“……”

一時間唾沫亂飛。

上香的隊伍，做鳥獸散，轉眼間便彷彿潮水般往山下走去。

排隊的比干心裡一沉。

僕人們想要過去理論，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住了，這件事情嚴格來說錯在自己。若立場調換一下，只怕會做出更激的舉動。

也罷。

他們離開。

有一些話才能更好說一些。

深吸一口氣，把心裡的情緒迅速壓下去，隨後整理了下衣服，確認沒有任何失態之處，這才邁開腳步往前面的廟中走去。

對著裡面的道人躬身行禮，表達心中的歉意，隨後拿起一炷香。

火焰在上面點燃。

目光看向那一尊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泥人雕像。

“本官很好奇，你這孤魂野鬼究竟是如何蠱惑君王，如何讓他做出有違自身舉動的事情。你可知因你的行為，已經為我人族釀成一場大禍。”

“就在今天！”

“就在上午。”

“大王本應在聖母女媧娘娘廟中為太師祈福，祈求太師率領大軍，早日蕩平72路諸侯。”

“然而大王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題詩一首。”

“寫的盡是些不堪入目的文字。”

“身為人子侮辱人母！”

“女媧聖母娘娘已降下鳳凰，為西岐賜福。”

“我大商與周國註定將會爆發一場戰爭。”

“而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看到的嗎？我人族何其悽苦，忍受了多少痛苦，豈是你這孤魂野鬼知道的！”

“不知我手中的炷香。”

“你是否又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