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正式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是堅毅絲毫不輸於二月紅。“家國天下這是老話,有家才能有國,要是連家都沒了,何談有國呢?難道我們就甘心成為亡國奴?甘心做喪家犬?甘心被別人奴役?人人為小家何來大家啊,二爺!這不僅僅是我們長沙一地,不僅僅是我們九門一力,是整個中國,整個中國四萬萬同胞的命運啊!中華民族不是受人擺佈的奴隸,不是貪生怕死的懦夫,二爺!答應佛爺吧,這事兒沒你不成啊!!!”
九爺難掩澎湃內心,雖有剋制,可是言之於此,腦海裡仍是翻湧上自己眼見的悲涼。不忍於心,難忍於情,一把按住二爺把玩扳指的手。眼裡如炙熱的烈焰一般,滾燙的熱淚於眶,既是勸慰又是懇求。手裡微微的顫抖,那是心裡激昂的抑制,他知道,二月紅是明白的。
“你看見屋裡那個女人了嗎?”二月紅不緊不慢的收回手,這番激烈並沒有引起他過多的動搖,甚至收斂了剛剛的笑意,面色清冷,只是稍稍揚了揚頭轉而又淡然的看向解九爺。“這個世界,能讓我犧牲性命來保護,只能是她一人。什麼國家,什麼民族,如果沒有她,於我有何意義?”輕輕拍拍衣角的落塵,緩緩起身低眉輕瞥一眼解九爺稍稍昂首。
“若無其他事情,我要去小憩一會兒,晚上開戲,不睡會沒精神頭。”嘴角含笑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輕輕拍拍解九爺的肩膀,轉身便往內庭走去。
“二爺,二爺!”眉頭緊促手裡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心裡明知不可謂了,可是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追上前了一步,直到那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內庭。
心裡沉如磐石,落寞之色上顏,無奈嘆息,微微抬頭看著悠悠藍天。他知道,這如畫一般純淨的天空,就要蒙上灰朦的煙色了……
繁華織錦有鐵蹄踐落的人間,日暮涼風吹出孤獨和渺遠。冬日蒼茫,萬家燈火闌珊,哭聲隱隱穿透荒原。那些亮起來的燈盞,不知何日便寥落在大地上。而那些未能亮起來的視窗,便再也不會亮了。
他說。我只要這個女人。
他的身後,萬民哀聲震天。
二月紅,你聽遍了戲文裡的離合愛恨,將五千年興亡看飽,不學那男兒血染來犯者,怎空留我等一曲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蒼天也老了。
你終有一日臨屍而歌。
書生憤然甩袖而去,踏出二月紅府的門檻揚手招車,沒好氣的。“上張大佛爺那兒。”
車把式打量著來人,樂呵半天作聲。“您這是讓日本鬼子給堵心了?嗨,爺甭多想。這年頭,咱們都得互相指望著,能幫的咱就幫一把。上回我一兄弟。拉硬座兒的,救了個這個,”他偷偷摸摸伸手比劃個八,扶穩當車把。“差點讓鬼子給弄死。人家回來還嘿嘿樂,說是值了!得了,咱今兒份子賺夠了,這車錢,您攢著買把刀子,心裡頭不痛快就想想砍日本鬼子玩。成勒,到了,您請好!”
此時會議室裡燈火通明,張大佛爺披衣起身,疲憊地揮揮手,副官們收拾利索自個的東西,魚貫而出。會議室盡頭陰冷的男人盤腿而臥,沉沉開口。
“佛爺,咱們啥時候能捅死那丫的?”“老三。”張啟山低頭沉默不語,忽的問起。“你嫂子快生了吧?沒事兒的時候讓老八給你算算去。”
“哎!”門口的夥計眼力架極高地進來向佛爺示意。推半截李的輪椅出門,順勢微微向門口的書生躬身便離開。
“佛爺,什麼都不為。值得麼?”書生挺直了脊樑站在門外,聲音倉皇悲涼。
“嗯。”過了許久,沉默的男人終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