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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請罪

“啟山之膝,不跪天地,不跪權勢,跪父母,跪英烈!如今,我張啟山跪的不是你二月紅!是捨己之命,護佑長沙萬民的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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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

“佛爺,府內上下,女眷幼子一併算上,凡是族系之內全部在列,無一疏漏。”副官挺身而立於身側,側目瞥了一眼身後府邸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群。眼中雖有無奈之色,但也明曉大義於先,若不是時局如此,也萬不得走此一步。女眷驚憂之色,幼子惶恐之聲。終究是讓心裡的憐憫之情泛起,稍稍顫動了薄唇提息試探性的低語,幾分帶有僥倖之色的眸子望去。“佛爺……”

背手矗立於府邸之前,張府門楣高懸於頭頂之上,目色淡漠直視遠處,眼前的家人親眷彷彿絲毫融不進眼簾。英挺的戎裝似盔甲般附體,遮掩了尋常人情百態,瑩白的手套內,手心裡的微汗只有自己才能感覺的到。心中所念,腦中所想,如今已不是人力所能左右,世事弄人,既是回不去,便只能往前看。副官的回稟入耳,才略微收回神色,兩手緊了緊中正扣,繼而扶正帽簷目視眼前親眾,正色威嚴。“張氏一脈,長子啟山,身兼軍之要務,命賦國之安危,然國破亦無家,九門二爺之夫人,為體大義,身殞我張府門前。張氏宗親明理曉義,今啟山攜宗親家眷,請罪於二爺,為湘贛一線同胞,啟山一脈願以命償之!”

階下眾人無不遵從,南遷長沙已是深受日寇之害,張門無弱子,既是大義,就算是女眷也毫不示弱。眼裡的決議透著認同與緊隨,雖無多言,此時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液,以讓在場諸位融為一體。環視在場親眷,心中感念,眼裡剛毅的神色,此時更被親情的認同所渲染的更加濃厚。單手抬起至面前食指輕晃便是授命於下,鏗鏘有力的步伐伴隨著堅毅的信念,落風而起的斗篷穿過眾人,身後緊隨著宗室親眷步出府邸……

紅府

“老爺,張大佛爺帶著府裡的親眷們已經在前院照壁那裡候了一炷香了,您還是見一見吧。”祥叔弓著身子立於身側,眉宇間盡是焦灼之色,兩手置於胸前不安的摩挲也難以排解心中的急切。府內雖然除孝多日,但是二爺依舊沉浸在傷妻之痛,封嗓續須再不登臺。經此一事,雖有緣由在先,但是這張紅二府算是再無往日般親近。不是所有人都能擔得起大義,主母殞命,就是這府裡的下人們,看著張啟山的眼神裡,都是帶著刀子的。如今一大家子人都在照壁前候著,三請二爺都不得見,這麼幹晾著也不是個事兒。思慮了再三,還是仗著自己的老臉再來請一遍試試。

“當日不見我,現在又要我見他?整個長沙城都是他張啟山的,他願意待哪就待在哪兒,願意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若是看上了這宅子,我給他便是,說什麼請罪,人都死了,請罪有個什麼用,官家那套,讓他留著給他的上峰。二月紅是個戲子,吃不了官家這一套。”音色平淡波瀾不驚,緩緩道來的同時,手裡依舊細緻的整理著丫頭往日的頭飾。手肘撐著妝臺,一手攆著絲巾,細細的擦拭著一隻步搖。眼神裡平淡而又倔強,輕輕吹吹縫隙,又用絲巾小心的抹去上面的落塵。言談之間眼睛都沒離開過這手裡的步搖,外界如何已與自己無關。現在的世界僅是回憶,是淡漠,是孤冷罷了,若不是看在是祥叔來回的話,如此的言語都懶得啟齒。

“老爺,這初冬的風都是刀子,男眷沒事,可是這女眷跟孩子可受不得,那一個個小臉都凍的烏青的,直哆嗦……”祥叔終究是府裡看著二爺長大的老管家,主子什麼性子多少也能拿捏幾分。現如今這般情景,就這麼梗著那就沒完沒了了。眼神虛晃,心裡盤算,拿定了主意,語氣裡也略微有了些底氣。二爺心善,總不能置氣到牽扯無辜,如此一試,若是再不成,那也真是無計可施了。正正心神,移步近一些頗為感慨,但言語間依舊保持著謹慎,眼神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