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子變得比以往更沉默,她不敢說這沒嚇到她,哪個母親會害怕自己的孩子,又不是說不愛他。
“不了,我自己去晃晃。”
只是想著下雨也無處可去,他是早沒什麼愛玩的性子了,不如趁著家人不在,試試父親留下那幾本書裡指點的方法,他其實沒想到真的能讓自己尋到個鬥,那麼隱密的入口,要不是順著書裡寫的方式摸索山的肌理,他一輩都不會發現。
真的找到了他才開始思考後續,還不是那麼老練的年紀,未來的藍圖懵懵懂懂的打了個草稿,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而這裡面沾著死氣的的一些東西能幫忙。
他謹慎的揀了根樹枝往盜洞裡探,剛剛被掏出的骨頭就落在洞口不遠處,多陰的天光都能看到,他想這裡頭裝了機關,父親的書裡有提到,只是暫時還不曉得是什麼,原本是一點也不急,這麼不易尋的地方,怕是隻有自己才找得到,後來想想多笨,他甚至於沒注意到陰影底摺好放著的衣服,人生唯一的一次失誤,卻怎麼想都不在意。
要是注意到了大概也不會看見那樣的景色,以自己的個性怕是會退開來,沒成氣候的時候是不會強出頭的,他從以前就瞭解逞強是最無意義的事,那些看上去比實既勇敢的人都死了,他不怕死,但不該為那些小事情死,即使是在這樣的世道,即使是在這樣的年代。
張啟山想找些石頭樹枝個小記號,下回做足萬全準備再來,正這應準備著一串細碎的從盜洞傳來,一開始還以為是雨聲,可聲音竟是越來越近,速度快到自己反應過來時一個人影就竄了出來。
“吆,有人?”
他其實沒怎麼仔細聽男人的第一句話,青色單薄的影子轉瞬而上,印在自己眼瞳裡最後點色彩。
那麼黯灰的天色,突然變得像後院花開一樣,他後來再也沒見過更美麗的東西,也沒告訴他,自己第一個記住的笑容是他的。
“兄弟,你來晚一步了。”
恍恍惚惚的點點頭,張啟山根本沒去注意男人手上搖著的那個布包,他想自己也不會在意這個人拿去了什麼,今日現在或之後,雨漸漸消停,光透了開來。
“東西我拿了,但你下頓飯算我的!”
青衣披上白褂,他走的飛快,可聲音卻留了下來。
“下次管你去哪吃飯,帳掛長沙戲班少班主帳上!”
那是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