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還要好過許多,方氏的精神依然不好,偶爾會自言自語,說些瘋癲的話,但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安靜的。
顧樂康和妻子每天都抽出時間來陪她,讓她到花園裡散散心,看看孫子,她的情況雖沒有好轉,卻也沒有再惡化,最要緊的是她不會再提起顧懷瑾。
但顧老侯爺卻不行了,他本來就是在熬日子,一直撐著不敢死,生怕他一死顧樂康就要守孝,因此斷了前程。
但現在他兒子死了,顧樂康已經要守三年孝,傷心失望加之放鬆的心態一來,他便熬不住了。
顧懷瑾出殯一個多月後,顧老侯爺也去世了。
顧老侯爺算喜喪,大家並不多傷心,但連著辦兩場喪事,侯府裡低落不少,有一種日暮西山的感覺。
這一次,顧景雲都不帶家人了,僅自己來上三炷香,雖有些責怪的聲音出來,但大多數人是沉默。
那些雜音存在了一段時間也就慢慢消失了。
忠勇侯府由顧懷德降爵繼承,侯府變成了伯府,顧懷德忍不住和兒子顧樂莊感嘆道:「果然如你祖父所說,我們府上要沒落了。」
「父親,都是兒子無能,沒能建功立業……」
顧懷德搖頭感嘆,「怎麼能怪你,現在是太平盛世,武將難有出路,而我們家的人除了你三叔那一房在讀書上都沒有天賦,想要出頭太難了。」
提起這事他就不由想到顧景雲,忍不住嘆息,「要是顧景雲不分宗也好了,有他和康兒在總能把侯府撐起來……」
顧樂莊抿嘴不說話,心中暗道:那還不是你們當年做得太狠,把人休了也就算了,還派人去追殺。
顧懷德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不太光彩的事,輕咳一聲道:「你祖父喪期未過,承爵就不用大半了,我們自家吃個團圓飯,把匾額換了就行了。」
「是。」
等顧懷德承爵,祖父的熱孝也過,顧樂康就開始計劃著回老家守孝。
顧懷德有些不贊同道:「守完孝你還得謀官,何必回鄉?雖說守孝期間不宜飲酒作樂,但一些交際往來還是可以的,你總得為孝後考慮。」
顧樂康卻道:「大伯,我在京城並沒有幾個朋友,還不如回鄉安心讀書。」
「在京城不也能讀書嗎?」
顧樂康沉默了一下道:「大伯,我不想留在京城,一是因為我在京城不好受,二是留京對我母親的病情不好。」
顧懷德聞言嘆息一聲,顧樂康當年為了離開京城連庶吉士的考試都不願意參加,出仕後若無必要堅決不回京,每次回來留的時間不會超過兩月。
他到底不忍強求他,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顧樂康這才退下。
他帶著母親和妻兒回鄉,每日都讀讀書,下下棋,或下地看一下莊稼,每日過得愜意不已。
離開了京城,遠離了那熟悉的環境,又沒有了顧懷瑾,方氏的病情好轉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會恍惚激動起來,但情況比以前要好許多。
顧樂康更不願意回京城了。
要不是孝期將滿,京城寫信讓他回去除服,他幾乎要忘記了他的另一重身份。
顧樂康想要留下妻子和母親,只帶兒子回京,這對母親的病情有好處,免得她回京看到熟悉的地方病情又惡化。
但方氏一看見他們收拾東西沒收她的立即緊張起來,每日都亦步亦趨的跟著兒子,不停的問道:「你要去哪裡?是不要母親了嗎?」
一天問上十幾遍,顧蘇氏不由擔憂道:「母親這樣,只怕你走了會犯病,那樣對她的身體更不好。」
顧樂康沉思片刻,最後嘆息道:「算了,我們一家一起吧。」
方氏見她的東西也要收拾了,一顆心這才放鬆下來,不再追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