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肋下刺穿,沒有多做停留,藍調迅速地退後十來步,剛剛站定,那個被刺穿的妖物猛然炸裂開來,只餘片片碎肉與腥臭的血液四處飛濺。如果有人此刻正站在附近,並且恰好能在黑夜中視物的話,定然會震撼於少年所處位置的巧妙:正好站立在妖物炸裂的殘渣波及的範圍邊緣,既不會被那些可能有毒的血液浸染,也沒有浪費半點體力退得過遠,儼然是經過殘酷訓練後才可能具有的精妙計算,或者該說是……經驗與習慣。要知道,在戰鬥中,多儲存一絲體力,便多了一份生存的希望。
優雅地整理了一番被弄皺的衣衫與髮絲,大概是因為衣物也並非是實物的緣故,破損或是弄髒的地方也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原狀,就像是他現在這具靈魂狀態的軀體一般。此刻的藍調早已不復剛到來時的迷惘與狼狽,經驗這種東西,總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堆積。
隨著藍調的前進,寬闊的河床中已經不再有黑壓壓一片的弱小的對手了,而是實力強悍並且愈加難纏的妖物,而剛剛能將他重傷的那隻怪物也頂多算是中等水平罷了。幸而隨著難度的增加,每走幾百米才會遇見一隻,倒也不至於太疲憊。
藍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然而前路依舊遙遙無盡,不想再忍耐了,不想在繼續在場沒有盡頭的遊戲了!他迫切地渴望見到修,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的強烈,強烈到讓他幾乎失去那所剩無幾的耐心與理智。
藍調轉頭看向前方,本該是一片幽深黑暗的地方,竟然漂浮著點點幽綠的光點,這讓藍調想起了人間界常說的鬼火,常常出現在墓地的上空。傳說當人類長時間地盯著這些光點不放時,來自於地獄的惡鬼便會將他拖進罪孽的深淵。
這些傳說藍調自然是不信的,事實上,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本就是地獄的一部分。但他依舊感覺到不安,那種彷彿來自與靈魂深處讓他不知所措的悸動,這在以前是從未發生過的。那些密密麻麻在半空中飄蕩的幽綠光點總是讓他不自禁地想要去摧毀。
魔族人是服從本心慾望的種族,於是藍調提著長刀,眯著眼睛將魔力注入到刀身中,他能感覺到空氣中塵埃碰撞的痕跡,風與風交疊的軌跡,於是,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血脈中噴湧而出似的,藍調微揚手臂,長刀在空氣中斜斜地劃過,一個巨大的半月形的月白色弧線出現在空中,並快速地向著遠方推進,以一種彷彿要將天地撕裂的氣勢,一眨眼便已在千米之外,卻絲毫沒有消逝的跡象,直到幾小時後,也可能只是幾秒鐘,月白色的亮光猛然在遠方炸開,迸發出一陣耀目的白光,照亮了冥界大半個天空。
這一擊似乎耗盡了藍調全部的力量,他只能無力地將長刀插在地上,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單薄的身軀在冷風中搖搖欲墜。即便是累到了極致,藍調亦不敢閉眼,從前或許還好些,自從來到了這裡之後,藍調便再也不會再這樣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閉眼了,或許是不敢,或許僅僅是習慣。
起霧了,那是一種詭異的淡紅色的霧氣,這讓藍調想起了封魔山上那種能腐蝕一切生命的血色煙霧,於是便下意識地想要躲開,然而這煙霧卻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般,當發現時,已經身處其中了,便已然是避無可避。
藍除錯探性地向前走了幾步,腳步略顯虛浮,身體彷彿突然間變得沉重起來,不復之前的輕盈靈活。藍調低頭看去,手中也不再握有那把陪伴他許久的月白長刀,而腳下,赫然是一灘血色池水。
是……回來了嗎?藍調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是回來了嗎?亦或是這是哪個新的妖物的能力,比如說幻境?身邊還有尚未消退的殺氣在縈繞,藍調緩緩地走出了這陣煙霧,他的步伐很慢,卻優雅異常。直到看到那個自己心心念唸的身影,看到那雙燦金色的眸中映出自己的臉龐,藍調才猛然醒悟,這不是幻境!對於修的存在,他永遠能夠在第一時間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