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並且視野開闊的一個角落坐下,調整了一個輕鬆的坐姿,藍調開始吟唱咒文,隨著滿載著魔力的詞句從口中溢位,藍調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下一秒,鳳凰族的一干長老們便已經攜著鳳凰谷公主走進了石室。大長老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零零散散地緊隨其後,不只是因為被排斥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壬青走在一行人的最後面。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拿著一個豔麗的羽毛把玩,但那五指卻緊緊地收攏成拳,那力道之大彷彿下一刻便會將那根脆弱的羽毛生生折斷。他的雙眸仍舊空洞無波,但從藍調的角度恰好能清晰地看到那道幽深而隱秘的目光正緊緊地鎖在前方被大長老抱在懷中的紅姬的身上。
果然是為了那個公主麼?藍調眸色一黯,為了一個女人,壬青他究竟知道自己將要毀掉的是什麼嗎?也許藍調並不知道那個魔法陣的作用,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直覺與判斷,那是整個鳳凰谷千萬年來的心血,或者說……未來!
一行人走到繪製著陣法的牆壁下站定,大長老將手中昏迷的少女放到地上,那泛著淡淡熒光的陣法猛然產生了某種吸引力,用一種緩慢卻不可阻擋的速度將少女吸到了陣法中心,整個人背貼著牆壁,身體無力地下垂。她此刻穿著的依舊是初見時那件鵝黃的衣裙,在一大堆腐爛的屍體與乾涸的近乎於發黑的血液中,有一種詭異而又恐怖的視覺衝擊,就彷彿是一個純潔的天使被綁在祭臺上,即將被折斷了雙翼拖進陰冷罪孽的地獄。
“蘇長老,喚醒紅姬公主。”
“是。”站在大長老右後方的中年人恭敬地應了一聲,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憐憫,而更多的,卻是一種近乎於偏執的堅持,即使這個陣法是邪惡的,即使要犧牲掉無數的族人,為了鳳凰族的延續,為了鳳凰谷的未來,一切都是值得的,是理所當然的。
蘇況輕聲唸了一句什麼,掛在牆上的少女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緩緩轉醒。她似乎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總覺得腳下彷彿無法著力,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就像是平日裡偶爾化作鳳凰在水藍的天空中翱翔一般美妙。紅姬此刻的頭顱正微微側著,她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具半腐爛的骷髏腦袋,面目已經難以辨認了,在散發著刺鼻腐爛氣息的腐肉下,隱約可見森森白骨,白骨上尚且殘留著乾涸已久的黑色血液,看起來格外可怖。
“啊!”想來任誰一醒來便看到這樣噁心的畫面都不會太愉快吧,更何況生性單純的少女?紅姬驚恐地發出一聲尖叫,瑟縮著企圖退後,遠離那顆頭顱。然而她卻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竟然移動不了分毫,身體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只餘四肢尚且可以小幅度的活動,在半空中胡亂地揮舞,看起來格外滑稽。然後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那些長老們或是垂著頭假裝視而不見,或是像大長老一般平靜地看著少女柔弱得近乎於可笑的掙扎,藍調無力地半闔著眼睛,碧綠的眼眸清澈而寧靜。這就是在世人眼中高貴傲然而又美豔強大的鳳凰啊!呵,真是脆弱的生命,真是可悲的種族。
慌亂中,少女覺得自己的手中抓到了什麼長條狀的東西,她以為那是一根短棍,她試圖緊緊地抓住這根“武器”來支撐自己那少得可憐的勇氣,然而當眼角的餘光瞟到了自己手中的那個“短棍”時,少女發出了比之前更加淒厲而驚恐的叫聲,那竟然是一根泛著詭異黑色的人骨!
紅姬立刻狠狠地將手裡握著的人骨扔了出去,然而卻並沒有發出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或是什麼堅硬的東西折斷的脆響,那根骨頭竟然在落地的前一秒停下了墜落的趨勢,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被吸到了陣法,懸浮在少女左右。
無意中低頭看到了下方的各位鳳凰族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