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便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銀灰色眼眸,仿若璀璨的珍珠蒙了塵,放射出一層淡淡的低調的光華,恍恍惚惚地便迷了人的眼。
藍調摸了摸鼻尖,話語裡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撒嬌的語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念叨的哪裡是父親?”
“呵……”玫掩唇輕笑,冰涼而圓潤的指尖擦著藍調的耳廓臉頰而過,在少年白皙的臉龐劃開一道緋色的痕跡,他一字一頓地輕聲低語,“欲、蓋、彌、彰……”低沉的嗓音彷彿帶了磁性,婉轉而優雅,像是連綿的雨幕、敲擊的珠簾。
藍調渾身一僵,尷尬地站在原地,明明沒有說什麼曖昧的話語,也沒有做什麼曖昧的舉動,可週圍的氣氛卻偏偏變得有些曖昧不明瞭,甚至隱隱的還添了幾許旖旎。
若這人是修,他可以權當是情趣順勢回一記深吻;若是雲崖,他可以哈哈一笑帶過不提;若是洛易,他也可以冰著一張俊顏冷酷地嘲笑譏諷。
可這人偏偏是玫!是一個總能從其身上看到幾分修的身影的玫!!便只能僵硬在那裡,不知所措。
“藍調主人,我聽雲崖說您曾經來過封魔山。”
梅莎帶著幾分妖媚的嗓音在空氣中盪開,適時地緩解了藍調的尷尬,他輕咳了一聲,趁機退後了一步離玫遠些,一邊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是來過,怎麼?”
“那麼,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上山的路……我的意思是,封魔山這麼大,又這麼危險,能有人帶路或許會安全一些。”大概是聽出了藍調話中的那一份漠然和不耐,梅莎問得格外忐忑,甚至還有些輕微的語無倫次。
“上次我是和父親一道走的……並不需要特別的記路。”藍調微微垂下眼簾回憶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勾起了一個和暖而帶了幾分甜蜜的弧度,他的語調微微的有些上揚,輕快的話語裡流露出淡淡的驕傲和愉悅,他眯著眼睛輕笑著說:“我們走的是直線,所有的生物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會戰戰兢兢地繞道而行……”
“說起來,修殿下居住在封魔山,也算是封魔山的主人了,自然走得輕鬆。”雲崖眼珠子轉了幾圈,搓了搓手,話語裡帶了幾分諂媚的意味,“主人啊,按理來說您不也是這封魔山的少主人麼?要不您也試試指揮這些個花草樹木、野獸魔物什麼的給咱們讓個路?”
“你覺得可能?”藍調狠狠地瞪了雲崖一眼,牽起一抹似自嘲的苦笑,“它們認的可不是封魔山的主人這樣的身份,而是絕對強勢的力量。難道你覺得在魔界居然會有誰去認身份地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時間,眾人都用一種看傻子似的帶了幾分憐憫的詭異眼神望著雲崖,雲崖尷尬地垂著頭假咳了幾聲,他這不也就是說說嘛。
“計較這些也沒用。”紅聳聳肩,攤著手無所謂地說:“走一步算一步吧,總能走到山頂去的。”
上山的路本就不好走,處處都是凹凸不平的,又因為前段時間連綿不絕的陰雨,泥濘的小徑就更加的滑了,再加上昏暗的光線,每邁出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穩住身形,時不時的還總能踩到一灘灘積水,當真是苦不堪言。
“鈴、鈴、鈴……”
耳畔似乎迴盪著一連串清脆的銅鈴聲,彷彿蘊含著某種特定的韻律節奏,一聲又一聲,不急不緩,連綿不絕。
藍調停下腳步,微微蹙眉,“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吧。”雲崖也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著,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寂靜得甚至有些令人脊背發寒,他將手中火焰的溫度又升高了幾分,低聲嘟噥著:“哪裡有什麼聲音?就是嫌它太靜了!”
藍調揉了揉耳朵,微微側首。
“叮、鈴、鈴……”
一串串的鈴聲清晰而悠遠,就像是直接回響在耳畔,在幽寂空曠的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