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小心!”清溪急忙探身去看。
“沒事,沒事!”清瀾擺擺手。
“我就是隨便問問,看把姐姐嚇的!”清溪撲哧笑了出來。
“你個小蹄子,再說些有的沒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清瀾滿臉緋紅地斥著。
“啊呀,姐姐別生氣,姐姐長這麼好看,哪個小子得了不是天大的福氣?”清溪嬉笑著。
“你個臭丫頭!可看著我好性,不能拿你怎樣是吧?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清瀾有點惱羞成怒。
“好啦,好啦!姐姐快饒了妹妹,妹妹不說了還不成?”清溪急急討饒。
“哼!”清瀾不理她,低頭接著忙手裡的活兒,只緋紅的脖頸還是暴露了她的羞怯。
清溪低低的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姐姐,太晚了,要不睡吧?活兒明天再接著幹就好。”
“嗯,你先睡。這褙子就差一圈收針,我做完就睡。”清瀾沒有抬頭說著。
“好吧,那我不陪姐姐了。太困了!”清溪使勁伸了伸腰,起身上了床鋪。
屋裡沒了語聲,安靜得落針可聞。沒多久,清溪輕淺而勻稱的呼吸聲響了起來。清瀾抬頭看了看床上的清溪,輕輕嘆了口氣,再看了看手裡的褙子,一時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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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許了她大爺姨娘的位份。這是她要的麼?她不知道。想她一個從小被賣的丫頭,沒有家人倚仗,若想過得像個人樣兒,必須得事事靠自己。當初五奶奶嫁進府裡,大太太和大姑奶奶商量好把她送到五奶奶身邊做眼線,她心裡不願,可哪裡敢說個不字。她其實很羨慕清淺幾個。五奶奶和大太太母女不同,能時時處處護著身邊人,是個好相與的。至於大爺……
咯噔!窗欞上的聲音在靜夜裡格外清晰。清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被驚了一下。她原就坐在窗前的桌旁,聽到聲音,幾乎本能地伸手想去推窗,卻在手伸出的瞬間懸在半空,沒有繼續向前。她轉頭去看清溪,又回頭緊緊盯住窗子。
窗子沒有上閂,一隻手輕巧地從外邊抬起窗扇。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清瀾沒動,只死死地盯著。手指輕輕一彈,一個小小的蠟丸落在桌上,手迅速收回,再無聲息,如果不是蠟丸還在桌上微微滾動,剛剛的一切恍如錯覺。
清瀾又立時轉頭去看床上的清溪。清溪呼吸平穩,睡顏安然。清瀾撥出屏住的那口氣,伸手把蠟丸攥進掌心。蠟丸似乎有些燙手,灼人心脾。她再回頭看清溪,終是側過身子,擋住了清溪的方向,把手放下桌面,藉著牙條的遮掩,輕輕捏開蠟丸。一張小小的紙條,中心畫了一個圓圓的紅色圈。她知道,那是等她填滿的空白。這是大太太那邊約好的探問訊息的訊號。
她把紙條搓成小團,裝作打呵欠塞進嘴裡。下意識做完這個動作,她兀自嘲諷一笑。遮掩久了,在無人注意的夜裡,她居然都無意識地躲避。夜行慣了,隱藏成了本能。
她又呆呆地去望窗子,窗子緊閉,似乎一切都未發生。石屋杏樹下的竹籃是離府時大太太交代的傳遞訊息的法子,她用了兩次。第一次得了調開值夜婢女的指令,她利用清溪躲過牽扯,護了自己;第二次拿到的紙條是讓她留心莊子上的人和五奶奶身邊人的接觸。她日日觀察,如陰溝裡探頭探腦的老鼠,她對自己和自己做的事兒厭惡至極,可她有的選麼?
清瀾想得入神,全然沒有注意到床上的清溪微微睜開眼淡淡掃向她的目光。
第二日一早,清瀾哄著清溪說要代她去看看她娘是不是還好,也瞭解下她哥嫂的盤算,就這樣順利得了清溪的謝和趙荑的首肯離開院子。
午後,龍騰在石屋杏樹下的竹籃裡拿到了傳出的訊息,而稍後趙荑也收到了趙濯的回奏。
一個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