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二夫妻因為謀害褚老姨娘,被趙荑直接從莊子送去了縣衙,和莊頭李慶一夥兒一起被砍了頭。趙荑記得當時滕管事專門和她說了荀二家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荀昌,府裡的車馬管事;大兒媳在花房當差;二兒子荀又是府裡產業福運客棧的二掌櫃,二兒媳是針線房的繡娘。返回隆昌侯府的當日,滕管事家的還見到過荀昌家的跟蹤趙荑和荀翊。
趙荑可是記得,當初荀二被趙濯整治得極慘,驚懼招供時候,提到害死褚老姨娘的毒藥是二兒子買的;後來院子不安寧,請去做法的道士是大兒子張羅的。為免荀二夫妻為活命吐露府裡隱私,節外生枝,她命人給兩人灌了啞藥,其實也是變相放過了荀二的兒子。而她相信,即便荀二夫妻能開口,也會把所有罪責攬在身上,絕口不提兒子。不過,不提不代表荀昌、荀又對褚老姨娘之死不知情。
從莊子回到隆昌侯府,趙荑難得閒下來,也沒騰出時間處置這兩對夫妻,不想今日倒是撞了上來。
“你悄悄去尋了金穗大嫂,煩她給找個有經驗的婆子,看看這土。”趙荑示意清淺,把花根部的土抓了一把包好,給了晴兒。金穗大嫂在花房負責採買、處理花木,最是知曉花房人的底細。
“是!”晴兒應了,淺淺福了下身,轉頭就跑了出去。
“這個沒規矩的丫頭!”清淺輕斥一聲,語裡卻帶著幾分寵溺。
趙荑笑笑。院子裡的人感情好,她瞧著更開心。
晴兒是個麻利性子,不到半個時辰就轉了回來。“回主子,金穗姐姐的大嫂說這土裡有菌,拿來種花恐生白絹病。染了白絹病,花兒會爛根,若是沒注意,等發現不對怕就遲了。”
說著,晴兒示意身後的小丫頭把一個水罐放在地上,又把自己臂上挽著的沉沉包裹放下攤開:“大嫂說那土起病日子不長,又知主子是種墨蘭,就給拿了這些土,說把花盆裡的土全部換掉,用這罐子裡填了藥汁的水澆幾日,應該問題不大。不過穩妥起見,最好用這水泡泡花根再栽種。”
“金穗大嫂可說這花兒怎會突然染了白絹病?”趙荑問。
“嗯,說高熱高溼花兒才容易染了這病。還問奴婢是不是澆水太過,又不通風?”晴兒有樣學樣地答。“對了,還說月前花房角落裡就有好幾盆花,因為種得太密,染了白絹病,其中兩盆老太太很喜歡的繡球直接死了。花房可是一番大折騰,把周圍的花清理了一遍,染病的盆土專門處理了,都換了新土,如今就沒了這病。”
“嗯,好。辛苦了!去和你娘要碟蜜棗糕吃,說我賞的!”趙荑說。
“謝奶奶!”晴兒笑得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處,拉著小丫頭就想跑,又忽然意識到不對,頓住腳:“奶奶,這土奴婢換完再去吧!”
“不用!我可怕你一心想著吃,把我這墨蘭折騰得葉子都折了。”趙荑忍住笑。
“不會!不會!奴婢會小心的!”晴兒紅了臉,作勢要蹲回地上。
“行了,我自己來。快走!快走!”趙荑趕人。
看清淺也示意自己出去,晴兒才復又開心地拉著小丫頭退了出去。
趙荑想自己伺弄這墨蘭,事事都不會假手於人。清淺知道,也只在一旁搭把手。
“你說這荀昌家的是有意為之麼?”趙荑邊清著花盆裡的土,邊問清淺。
“奴婢說不好!只是覺得太過湊巧。”清淺說。“按理花房月前已經清了染病的土,不該有這樣的情況。而且知道是主子要用,婆子、婢女都會精心檢視,怎會出了這樣的紕漏?”
趙荑深以為然。墨蘭是宮裡娘娘賞的,如果拿來沒幾日就死了,叫娘娘怎麼想?至少沒有精心養護的錯處是擺脫不去的。讓趙荑因此得了罰倒是不會,但讓娘娘認為趙荑不看重她巴巴賞下的東西,心裡生些芥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