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鬥很肥,但也非常難下,城裡城外這正因為日本兵鬧得人心惶惶,二月紅每次晚上帶人出去下鬥都必須非常小心,往往是入夜出門、天光亮了才回來。
那一天終究是太累了,忽視了機關,自己沒事,一個夥計撲上來以命相救,撕爛的血肉就這麼膩在身上,饒是一身黑衣,顏色居然被浸得更深了。
“二爺……這怎麼!”
他邁進房裡,ㄚ頭像沒睡一樣坐了起來,看著他一身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沒事,不是我的。”
疲倦極了坐下,二月紅指著血漬解釋。
“那是……”
“王叔去了,屍體都沒能帶回來。”
不想把她嚇得太厲害,嘴角勉力扯出笑,竟是比哭還難看。
“……把衣服換下吧。”
以為她是想洗淨或丟棄,ㄚ頭靜靜的接下去說。
“我把它整整找個好地方埋好,就當王叔的衣冠冢。”
看著這個嬌小的女人,這是他娶回來的夫人,臉上的笑容終於不那麼僵硬了。
“夫人…下次我不去了。”他像在解釋一件錯事的孩子,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壓下來,不單是這位夥計的死的慘狀的惋惜,萬一哪天…
丫頭叫陳皮把將血衣埋好,她親眼看見陳皮埋下去,親手寫了一個小牌子,插在那,才安心下來。
等做完以後,丫頭才道:“二爺,這話你都說了好幾遍了,如今這年景即使你不願去…盜墓,”“可能也很難…維持。”
“那我好好唱戲,那就陪著夫人一起。不去下鬥了。”
二月紅默默抱著丫頭,才看到她眼光當中閃爍的晶瑩。
張啟山很煩,霍家很不聽話。霍家大多都是女流之輩,霍老太以遲暮之年掌管如此龐大的家族,未免也有心無力,表面上聽從背地裡那些年輕之輩卻止不住作妖,霍三娘是一個敵人。本來同一個盤子談好了一筆生意,被她半路截胡,這還不算,日本的人竟然也插手進來,所有談好的所有契約竟變成了一紙空談。
礦山仍然是日本人的佔據使用,霍老太還沒過世,內部己是爭論不斷,又聽聞狗五和霍家的一位新主有些交情,或許得依靠他。
至少得選個聽話的人。
張啟山對於另一件恐怖的事情至今都沒法解決,雖說自己的上位過程算是順利,可沒有個官職的稱謂,否則自己就是名不副實,自己就是欺師滅祖,盜官欺爵。他絕對不會比那些逃兵的下場好到哪去。日本人如此囂張,或許猜出了一二。陳忠一些舊黨也在蠢蠢欲動。所以這件事情不能說,誰都不能告訴,但是得儘快。
“佛爺,長沙來了一輛火車停著不走,下來了一個軍官。他說要見見這裡的長官。”張啟山有些納悶,這來的何方神聖?電臺聯絡的那幾個高官並沒有說自己要來。既然來了自己地盤,那就好生招待一番吧。“副官走,會會去。”
張啟山帶著副官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軍官翹著二郎腿,看著自己,那個年輕的軍官略帶嘲諷的語氣說,“你就叫張啟山?我是陸建勳,黃埔第二十三期學生,跟過何健長官的,還有…什麼佈防官?什麼官?怎麼我沒在軍統裡聽說過。”
張啟山看著自己如此不敬,壓著火氣,只是平淡的應了句,“佈防官,有關長沙城的布控、管理,軍事調動所設定的崗位。”陸建勳點了點頭,“前線傳來李宗仁將軍帶著魯南軍團突圍,日本人幾個軍團把徐州圍的水洩不通,還望啟山兄加強長沙城的工事,雖然我覺得這戰火要燒到長沙不太可能。可……萬一那啥,打到這裡,恐怕也是時間問題。”
“那是當然,目前的戰局我知道,前月我部剿匪,斬獲千餘人。”他順勢坐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