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姑正是拿捏好這份空檔,攜小盒登門會面。
不知是二月紅提前打好了招呼,還是他家的夥計更有眼色,並沒有為難霍仙姑,而是直徑將她帶入正廳。
霍仙姑面對二月紅時,只見他白底繡花的長袍,溫潤優雅。那張精緻的面孔不必旦角的濃妝修飾已是動人。
“二爺。”
二月紅不等霍仙姑開口,直言。
“霍姑娘,你還年輕,你霍家的姨娘姊妹都要比你適合。更何況,二五口的牌,即有五何須二,這牌原是好胡的。”
霍仙姑這雙不曾碰過血的手捏著錦盒轉向給他,她沒有多大把握說服二月紅,更不會想求助他,只要他不伸手向其他姊妹,這事多多少少也壓定了半邊兒天。她明白‘二五口’的意思,原來吳老狗在她之前就做了工作。她笑彎的雙眸盡掩青澀,這一趟,值了。
三日後,霍仙姑才得知吳老狗已經啟程南下。
霍仙姑裁製的旗袍多數以紫色為主,臂彎內時而搭著素錦緞披。她白皙的兩指指骨間,開始漸漸有了香菸的身影。最要緊的罐頭,偏偏吳老狗要往廣西南寧趕去幾日。她原以為吳老狗赴會遠地,便會將那隻三寸釘留在府中,不想竟一併帶了出去。想來這位狗王也有偏心的時候,三寸釘最為吃香,在他眼中,我鐵定還不如這隻狗崽子。然而,幸虧了這隻狗崽子,才使得吳老狗躲過一劫,從而完完整整地回到了身邊。
這日,恰是霍仙姑掌印當家月足之際。照規矩向府中長輩問禮敬茶,交待近日盤口事況。褪去些許幼年的青澀,紫合的鏤梅旗袍襯著人一股子清傲氣。在長輩面前,她依舊畢恭畢敬。
“大致如此,我便不擾姨娘們了。只是……這當家之印,姨娘該交予我了?”
霍敏低頭假意看著賬簿,同樣假意對霍仙姑笑道。
“你還年幼,我們雖對外頭交代了你持印一事,到底是想你年長些再予你也不遲。何況你承當家之日,瓢潑大雨,已是不吉利的,天意如此,你無需著急。
霍仙姑靜聞此語,指尖習性地撫轉著左手食指根處的銀飾指環。餘眸劃過黯意,卻不明顯。她側頭低聲讓親信速將此話傳與狗五,而後靜待。霍府大廳內陷入沉默,無人敢發話,也無人敢離席,只是等著,她們都在等著霍仙姑屈服
一柱香之後,親信遞上封五爺親筆予霍敏,良久,霍仙姑便傾身端起桌邊剛沏的茶,杯蓋輕掠茶杯,乘熱細啜一口,半晌方馳盞於几案,抬眼滿是決絕的望向堂外
“天意?天意便是月圓之日,當是我持印之時。
霍仙姑決然起身,外攏的黑呢薄衣帶上穩快的步子。緊繃的面容如覆薄冰,輕敲則碎。她揭簾而出,袖攜一陣清風。
“今日,我是來要回本就是我的東西,而非問你。這當家之印應是我要與不要,而非你給與不給。”
她不再在此多待,而是迅速前往天心閣旁邊的樓閣。已是傍晚,晚霞染紅了橘子洲畔,迤邐的雲彩預示著大好的天氣,從樓閣眺望,秋水共長天一色。
霍仙姑繡竹的旗袍下襬因風輕揚露出纖勻的小腿,拾階上樓,厲色面容已換上淡淡笑靨。
“去點上我霍仙姑的燈。”
夥計舉一杆高秤將天燈挑亮,烹一壺素愛的六安令人舒心。折角之際,她入眼對上吳老狗示慰的神色,會心一笑,頷首隻先同其他幾位鞠身問好
“霍家遲來,諸位莫怪。”
今後,因於九門行七,她也有了七姑娘一稱。
霍府依舊有人不服,可如今當家之印手,不服也只能屈憋。偶爾挑起小事分我心神,久而久之,小風難掀海浪囂,也得一陣安寧日
“七姑娘,我可給你留了個好口。
遠遠便聽見狗五一聲。剔透的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