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醫複雜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太子殿下,這位……應是過度飢餓,並未中毒。」
太醫一言,慕容駿、齊鈺都愣了。
沒中毒,這怎麼可能?!
齊鈺一急,說話聲都大了些:「太醫,我方才胸口很悶,差點喘不過氣,難受得很,身上也沒力氣……」
若這些都不是中毒,太子請的該不會是庸醫吧!
「這就對了。」
段太醫笑道:「方才臣就說過,濕的紗布易令呼吸不暢,四肢乏力則是過度飢餓所致,進食之後,可服些溫補的藥,調養一下腸胃,並無大礙。不信的話,還可以看一看眼底、舌苔以及臉色,若是中毒,眼底會有血點,臉色和舌苔皆發黑,這些總不會錯。」
齊鈺:「……」
段太醫身上恰巧就備了一面銅鏡,怕齊鈺不信,將鏡子遞給齊鈺,齊鈺接過來自己瞧了瞧,折騰了這麼久,臉色泛白,並不發黑,舌苔顏色也正常,一雙兔子眼,紅是紅了些,眼底並無血點。
看上去並沒有中毒的症狀。
齊鈺仍不大信,執拗地道:「太醫,會不會是那種無色無味,不易察覺,很厲害的毒?」
段太醫笑:「若真有這種毒,你自己算算,距離中毒已過去了多久,為何你還活著?」
齊鈺一怔,書裡講到的毒,沒過多久便奪人性命了,可見不是慢性,他卻還能說一堆的話,與太子頂嘴,還熬到了段太醫前來……
好像真不是中毒。
再一摸身上,除去乏力之外並無其他痛楚。至於一開始的難受……
是有些不舒服。太醫說他飢餓過度,回想起來,那時的確更像是腸胃不適,或者就是他自以為中毒了的心理暗示,現如今已完全沒知覺了。
齊鈺從地上蹭地坐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原來虛驚一場。太醫,多謝你。」
他的動作過猛,突然從襦裙裡骨碌碌滾出來兩個果子,笑容瞬間凝結。
段太醫:「……」
段太醫莞爾:「無事就好。」
慕容駿已被齊鈺這一出攪得無話可說,自從遇見此人,就總會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太子仍令段太醫去開了方子過來。
「今日之事,該如何備案?」太子詢問段太醫。
段太醫眼皮都未抬一下,恭敬地道:「殿下進宮為孝仁皇后上香,傷心過度有些不適,眼下已無大礙。」
慕容駿頷首,令段太醫退下。
齊鈺已重新揣好了果子,他從段太醫處聽見了不得了的訊息,之前還在奇怪慕容駿為何受了傷還要入宮,靈光一閃,道:「太子殿下要給元後上香嗎?」
慕容駿道:「不錯,今日乃是母后冥誕。」
齊鈺記起來了,書裡曾提到孝仁皇后生辰是在中秋過後,原來就是八月十六。
等等,若是元後生辰的話……
「那雪花酥,原是殿下為孝仁皇后備的?」
齊鈺電光石火間,感覺自己已抓住了什麼。
不出所料,慕容駿依舊點頭。
齊鈺都明白了,下毒之人要害太子,絕不會在供給孝仁皇后的雪花酥上下毒,因為太子不會吃要供給生母的點心,今日下毒絕非良機,難怪他吃下去的雪花酥並無問題!
齊鈺對自己未明真相就胡亂揣測很是內疚,對著仍背過身的太子道:「太子殿下,我很抱歉,方才我誤以為自己中毒了才……」
也不知鬧成這樣,太子會不會把他當成蛇精病?
「……這沒什麼。」
慕容駿寬和一笑,在宮中忽感不適,以為中了毒也屬正常,皇宮本就是吃人之地。
齊鈺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