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的動靜,他開啟蘑菇燈就看見徐知星半坐在床邊,面色蒼白,低垂著頭,睡衣紐扣半敞,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面板。
在看見燈亮時,徐知星微微眯眼,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被套在塑膠袋裡,沉悶難受,帶著強烈的窒息感。
“西鳴,我好難受。”
路西鳴睡意頓時全無,從枕頭旁裡拿到氣霧劑遞給徐知星。
徐知星搖搖頭,“用了,想吸氧。”
“我去開製氧機。”
徐知星將眼睛埋在掌心,淚水打溼了整個掌心,帶著小聲的啜泣,喘著氣說:“我好難受,好悶。”
路西鳴將呼吸面罩給徐知星戴上,伸手拂去他眼睫上的淚水,“等會就好受點了。”
可是也僅限於好受點,冬天太長了,徐知星太痛苦了。
路西鳴覺得自己都做不了,只能在旁邊靜靜看著徐知星難受,和哮喘作鬥爭。他眼眶有些許泛紅,心臟也被捏緊,肺裡的空氣彷彿也在同步減少。心理上的窒息感也一點不比徐知星少半分。
“以後我們冬天可以去一個暖和點的城市住。”
徐知星點點頭,只是仍然難受。
“我看下機票,要不我們明天去塞班吧,那裡二十多度,比南江暖和很多。你去了或許會好受點。”
路西鳴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迫切地想找一個讓徐知星不那麼難受的地方。
徐知星搖搖頭,後天就要過年了。
儘管徐知星沒說話,但路西鳴明白他的意思,“那過完年去,初二怎麼樣?十五號才開學,我們可以在那裡待十天,最近南江天氣都很冷,你會受不了的。”
“要練琴。”徐知星小聲道。
“我可以找個帶鋼琴的房子,你現在晚上休息不好,白天練習時間又很久,效率也會低的。”路西鳴語速都變快了,見徐知星有些猶動搖,繼續說:“叔叔阿姨那我去說,剛好我媽也在那邊,不會有事的。”
徐知星猶豫後點點頭。
“行,那我明天起來就和叔叔阿姨說。”
林芳和徐明軍知道每年冬天徐知星都格外難熬,此刻聽到路西鳴的建議也確實有幾分心動。
“你們和你阿姨一起去,我在家。”徐明軍說。
林芳皺眉:“你一個人在家?”
“我六號就要上班,二號才去的話,全在路上折騰了,浪費機票。你去吧,剛好年前你也沒歇著,超市那邊我會盯著的,別擔心。”徐明軍看了眼琴房繼續說:“星星最近晚上都睡不好,南江過幾天還要降溫,今年過年太冷了,讓他去塞班島也對身體好點。”
林芳也知道徐知星難受,但是去塞班一來一回機票錢,住宿錢,在當地的開銷都不是小數。雖然現在家裡有個超市,徐明軍也在房產公司當經理,可總歸開銷的地方大,徐知星生病吃藥練琴,家裡的人情往來日常生活,每一項都要花錢。
路西鳴看出來了他們的窘迫,主動說:“我去訂機票和酒店,年前我爸給我打了一筆錢,反正我也沒地方花。他的錢不花白不花。”
“叔叔也一起去,那我們可以提前去,三十號中午去姥姥姥爺家吃飯後,我們就去機場,初一就能到塞班,叔叔初五回來,初六上班。我和芳姨還有星星,十三號回來,十四號星星在家歇一天,十五號我們開學。”
夫妻倆還在算賬,路西鳴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