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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聲在遲墨身後響起:“且慢,請莫要傷了他的屍身。”

只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白衣人幾個起落消失在黑暗之中。遲墨望了一眼那一襲白衣消失的方向,轉過身來看著出手相攔的人。

手執金鈴的青衣男子收回纏在遲墨劍上的銀絲稽首道:“抱歉,貧道不能看你傷了他的屍身。”

“他殺了我的馬。”遲墨對青衣男子冷冷地一揚眉。

“呃,”青衣男子臉上的表情窒了一窒,抿了下薄唇,說,“貧道會替他賠你。”

“什麼時候?據我所知正經八本的小道士都是窮光蛋,這百裡挑一的踢雲烏騅未見得是有價無市也並不好找。你又為什麼要替他賠這麼大一筆錢?” 遲墨問。不是遲墨有意訛詐他或者炫耀什麼而是像這般大膽敢讓遲墨乘騎的馬匹真的是很難找,相對遲墨口裡的百裡挑一怕要難得多了。

青衣男子聽著遲墨的話走到樹叢後面蹲下驗看倒在地上已經死透了的馬匹,小聲嘟囔著:“這裡竟然有殭屍出沒……”

“殭屍?”遲墨移步到青衣男子對面,把手裡的劍慢慢插回鞘中。

青衣男子突然抬頭袖裡銀芒一閃遲墨的脖子已經被他的銀絲繞了好幾圈:“你就是吧?”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裡殺意隱現。

遲墨的唇邊勾出一抹冷笑:“如若你以為遲某是殭屍的話,那麼你應該會對付我的法子,你可以試一下。”

青衣男子拉緊銀絲緩緩站起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瞪著遲墨。遲墨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著。兩人一直僵持到月亮快要西墜,那青衣男子骨節分明的手一展,銀絲如同一條蛇一般從遲墨的脖子上退下縮排了他的袖子裡:“好吧,貧道暫且信你。馬匹的錢貧道會想辦法還你。”

“什麼時候?”遲墨的目光沒有從青衣男子的身上移開只伸手撫上自己修長白皙的頸子。

青衣男子的臉上頓時有薄薄的紅暈從臉頰染到耳後,看樣子真的不是個有錢人。

遲墨垂下眼睛勾起嘴角說:“這樣好了,反正我是來南方遊歷的,不如你給我當個嚮導,用你自己來償還我的馬匹。”普通馬匹一匹也要十兩左右的樣子,買一個人也貴不出許多去,何況真的是名種名馬遠不止十兩銀子。

青衣男子大驚:“這……”

“怎麼?”遲墨烏黑的瞳子一轉斜睨著他,“你要賴賬不成?”

青衣男子微一斂眉,道:“貧道將這些亡者的屍身安全送到家鄉,回稟過家師之後就隨你去。”

“好,小道士,我隨你一起去。”

“請便。”青衣男子瞥一眼漸墜的月亮轉身晃一晃手裡的金鈴停在不遠處的屍隊一齊向他行來。

遲墨看著青衣男子瘦削的背影一甩袍袖跟了上去。

遲墨冷眼看著對面那眼角橫生的皺紋裡還佔著些透明水珠的華髮老者用顫抖的雙手捧著些銅板遞向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的嘴角微微的垂下,墨色眸子裡透出一種叫做憐憫的東西。

“老丈,這些錢,您還是留下買一口薄棺給亡者吧。”青衣男子輕聲道。

“不,小師傅,你一路這麼辛苦給老朽把犬子送回來,這些錢你收下吧。”老者把錢塞進青衣男子手裡,取出一張舊席蓋到平放在獨輪車上的一具年輕人的屍體上,抬起車把吆喝一聲“不肖子,跟爹回去吧。”推著車走了。

直到看不見老者佝僂的背影,青衣男子長長的嘆了口氣,轉身往東北方向行去。遲墨跟在後面默不作聲。

彼時天已經朦朧的亮了,雖說是春天了,山裡的清晨也仍是涼意滲人。青衣男子大步走進林間,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邊停下,俯身蹲下掬起河水洗了洗臉。遲墨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眯起眼睛看著他:“現在去哪?”

“應天府。”青衣男子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