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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好。別說生在天家不由己,就是尋常布衣男子,又有幾人能只守一人,白首不離?我也不想要什麼賢惠的虛名,日子平和,他又存一份忠貞不貳之心就夠了,餘下該娶的該嫁的,都不是幾句推託之辭便能了結的,何必令他為難,自己遭人非議?”

哲哲注視著我,良久感嘆道,“雅兒,連你這眼裡不揉沙子的脾氣,這會兒都容得下個烏雲珠,可見世事回過頭來都是想得開的。”在她眼裡,齊爾雅真還是那個會為了一門不稱心如意的婚姻而寧死不嫁的倔強丫頭,我輕笑,並沒有糾正她的想法。

“前幾回見著小十五,眉梢兒都是笑,你們夫妻這樣我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不過有件事兒,還是得與你提一提:蘭舍那孩子如今在府中可好?”

我未料到她有此一問,據實回話道,“多鐸不待見她,自然是不好。雖說最初她行之確實不妥,卻也不至……不至連孩子都沒給留下,說來說去還是遭了我的罪。”

“小十五是一遇上和你有關的事,就亂了分寸,你也莫怪他。雅兒我問你,在你心裡,瞧蘭舍比烏雲珠如何?”

我一怔,心裡忽然有了底,答道,“自然是喜歡烏雲珠多些。”

哲哲點頭,斂起了笑意,“我在宮裡這些年,見得多了,為著爭寵奪權,誕下一子半女,沒什麼事是不能做的。多鐸眼裡只得你,這孩子的事怕是不放在心上的,我就明白與你說了,蘭舍絕不是善茬兒,烏雲珠偏偏身份不夠,又是個軟心腸,雖有你護著,可蘭舍畢竟還是側福晉,終究得給她幾分面子。待大軍一走,府裡就只餘你做主,到時,可更要多用些心。”說到最末四個字時,她著力頓了頓,所指再明確不過。

跨出清寧宮的門檻,再也沒有來時的輕鬆,那些刻意要忽視的,不願多作搭理的事在腦中不斷盤旋,以前只是旁觀,當真正置身於此時,才意識到那些無處不在的暗湧,並不是藉由一朝一夕的感情便可以放任的。

不知不覺便往永福宮的方向去,背後卻有人叫我,“弟妹留步。”轉身見伊娜沁快步走上前來,招手道,“好久沒見著弟妹了,這是去側福晉那兒?”

我這才發現到了何處,福了福身笑,“想是往日習慣了,從清寧宮出來不覺就往這兒走。”

她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弟妹若沒有急事,可陪我去園子裡走走?一會兒咱們同去瞧五格格?”

我想起上回應承她要登府教琳琅作畫,還未兌現,不好意思再推託,只笑道,“齊爾雅真恭敬不如從命。”只是心裡頗為奇怪,今兒是怎麼了,一個個都想和我促膝長談。

便折向清寧宮後那小林子裡去,待行至假山左近,她忽然停下腳步,回身緊握我的手,“弟妹,你要怪就怪我吧,他一定要見你。”

“他是誰?”我心中一動,“六哥?”

伊娜沁輕輕點頭,眼光微有失神,“是他讓我約的你,有些話他要親口與你說。”說罷,即要離去,我在她身後揚聲道,“六嫂且慢,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你的面講的?”

“多謝你這句話。弟妹的意思我懂,不過那是他和你的恩怨,多一人知道未必是好事。”她駐足片刻,終還是沒有留下來,我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爬上心頭。

彷彿還是很久很久以前,草長鶯飛的天氣,明朗純粹的笑容,彼此靜立著對望。

我輕籲一口氣,朝他微笑,“不知六哥找我有什麼事?”從腦中拂去那些朦朧的印象,剩下的只有蒙上了塵埃的雙眸,再也不復清澈。每次看到他,都不得不提醒自己,往事遠去不可追,今已非昔比。大婚點菸敬茶過後,我便不曾再喚過他“金公子”,這一聲“六哥”,該是更溫暖的叫法吧。

可眼見他眉尖已經微皺了起來,卻未多言,只道,“時間無多,根度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