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這荒唐念頭,還連帶了玉姐姐蒙這不白之冤!大汗明鑑,千萬別錯怪了玉姐姐……”我跪下來,唯今之計,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能保一個是一個。
“錯怪她?我封她為側福晉,寵她愛她,千方百計博她一笑,一年之內,去得最多的是她永福宮,賞得最厚的是她永福宮,除了你姐姐,這後宮內苑還有誰能比得上她?可是她的眼睛裡從來就沒有過我這個大汗!”
我默然,忽然想起濟爾哈朗那句,世事易變,唯有心之所繫,終難變改。大玉兒的心已經給了多爾袞,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皇太極大概是真的愛狠了她,費盡心思想要擁有她的全部,一發現她仍鍾情多爾袞,這憤怒可想而知。
可還有些事我仍想不通,也沒聽到皇太極有下文,便跪在地上看著地磚縫兒凝神細想,冷不防他忽然彎腰遞過來一張四折的文書,森然道,“齊爾雅真,現在跪著不嫌早麼?”
我不明所以,只是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遲疑著看他面上那個極冷然的笑依舊掛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剛才的膽色呢,”他冷哼一聲,靠得更近,文書被他重重塞到我手裡,“讓你看,你就看!”
木樓梯在我腳下“咯吱咯吱”作響,我使勁握住扶手,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下鳳凰樓。出得樓來,撲面而來一陣初春的疾風,吹動我耳墜上珊瑚翡翠珠絡叮呤作響,放眼茫茫,四周紅牆黃瓦,琉璃鑲綠,雪霜未融,全都是冷冷冰冰的氣息。
“格格,請跟老奴這邊走。”德蘇利躬身做了個手勢。
我一頓,收回眼光道,“有勞德總管。”
步下鳳凰樓的高臺,轉過數轉,牆根的陰影裡遠遠站著的女子,低垂了頭輕輕絞手裡的帕子,我頓時覺得胸口裡有塊石頭就在那兒壓著,離她近一步就重一分,又沉又燙,卻不知該如何取出來。在離她五六步遠的地方,德蘇利停下了腳步,“格格,老奴這就回去覆命了。”
“奴婢給格格請安,”蘭舍福下身去,帕子仍握在手裡,帕尖兒指著地,紋絲不動,只是微微發顫的嗓音洩露了她的不安。
原來她也會害怕。
我冷笑著,上下打量她那努力裝出的鎮定,“不必多禮。”
一雙怯生生的眼睛看著德蘇利離去的方向,她遲疑著問,“格格……大汗召見奴婢,不知為了何事,格格能否透露一二?”
“當然可以。你喜歡十五貝勒對麼?幾年了?有多深?算不算得上愛?”我伸手,猛然捏緊了她的下巴,冷冷看著她驚恐的雙眼裡瞬間崩潰的安靜,“你都不用回答我,我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在你心裡,是你阿瑪的性命重要還是他的性命重要?”
38、涸澤求鴆
“看到了?違抗聖旨,私自出城,”皇太極問,“你說,我該給他安個什麼罪才好?”
我捏著外城關口送回的文書,覺得可笑以及憤怒,眼神悠悠地飄在紙上卻不知在看什麼,只想著原來他是預備了要抗旨出城,那日他便是做著如此打算,在我面前卻隻字不提。說什麼心裡有數,我看是心裡有鬼才對!
“就在前日我還要你姐姐擬了個日子,待得永平局勢平穩些兒便要替你們主婚,可如今……”他俯身從我手裡抽回文書,隨意地翻了幾翻,便似在說一件極惋惜的事,“我看,他待你也不如外頭傳得那般甚,尚不及與十四弟一番手足情深,連抗旨的事兒都能做下。至於你的處境……倒是全然不顧。”
十四弟?他還知道叫多爾袞一聲十四弟?黑暗裡彷彿有一絲亮兒,忽的擴大,刺痛我有點兒麻木的神經,最近似乎真的遲鈍,沒發現還缺了點什麼所有的事便都能串到一塊兒,扯出一個頭緒來。
明白他今日只不過是在拿我試刀,真正的排頭還在後頭,不知為何我反而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