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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得那把寶劍與將軍合稱嗎?”

我連連點頭,“合稱合稱。”

他現在要向我套什麼話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的問話還沒完,“你覺得沐將軍喜歡嗎?”

我有一瞬愣住,眼前似乎又出現那冰冷的劍鋒泛著的冷月青光,八阿哥決絕的一劍向我刺來,就是那把劍。恐懼和心痛蔓延,神志竟有一瞬清醒,他哪是在問什麼寶劍不寶劍,他是在問沐晨風到底是不是向著他的。但是這種問題我怎麼可能知道答案,只能含糊應道:“將軍隨身帶在身邊,定是喜歡的。”

他似有一些滿意地點頭,又繼續問,“你當時見過將軍試劍了?覺得將軍武藝如何?”

我心裡大罵,他平時不是冷麵寡言的麼?怎麼這會兒那麼多話?還有完沒完了?不知道那藥效要什麼時候才過去,汗水不停往外冒,我也顧不得去擦,快速答道:“將軍劍術高明,出神入化。”

他又看了我一眼,似在猜測我答得這麼幹脆到底是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半晌才沉聲道:“那你覺得以將軍現在的狀態,能不能督兵備戰,抗擊北方寇賊?”

我現在是多麼想神志和身體分離,難受得要死,什麼都無暇多想,但還是聽得出這句問話才是關鍵,關係到沐晨風,關係到八爺黨,也關係到我,不能隨便亂答。沐晨風一定是以舊病為由,不帶病督戰,他送劍讓沐晨風試劍,是想看他身體恢復到什麼程度了,是想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帶兵,至於他到底有什麼深沉的目的,我也沒法再分析下去。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輕聲一哼,“在猜什麼?之前不是答得挺快的麼?”

體內熱氣翻湧,衝擊著我最後一點點理智,他問不出讓他滿意的答案不會放我走了,我還怎麼撐得過去?那就不要再苦苦強撐了吧,只是放縱一次,只是身不由己,也好過這般難受,好過這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但是,我還是不願意,不願意那麼低賤,在他面前。

渾身燥熱難當,嘴唇已經幹得開裂,體內就像埋得有個炸彈,似要炸裂。他的手指在桌上悠閒地輕敲,還在等著我回答,但是我想不出要怎麼回答,嗓子幹得冒煙,忍不住道:“奴婢覺得很口渴,四爺不介意奴婢喝口水再說吧?”

我也不等他應允,兩步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酒壺就喝起來,入口初時只覺得清涼甘甜,像是冰水澆熄了咽喉的那股火苗,說不出的舒服,一口氣喝完了一壺,才開始覺得辛辣火熱,我知道那是飲鴆止渴,可是橫豎都是死,或許能醉死,是更好的解脫。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聲音一沉,“那是酒,不是水。”

我當然知道那是酒,不是水,只是現在對我而言,還有什麼分別?

夜色中,他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冷暗了兩分,冷冷一笑,“我有那麼可怕?對著我還要喝酒來壯膽?”

不能再對著他,我一開始就該裝病不見他的,沒有想到那迷藥有那麼厲害,更高估了我那其實根本就不怎麼樣的控制力。意志,是一件很奇怪的東西,當自己都懷疑的時候,它就像高樓傾塌,一瞬湮滅。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了,什麼都不想了,轉身也不知要向何處去。

他用力地一拉我手,我本就已經迷迷糊糊了,這時更是站立不穩,身子一軟就跌坐進他懷裡。

他微微一怔,我也瞬間怔住了,抬起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分明的輪廓,剛硬的線條,彷如石刻般冷峻。只是此時,他深沉的眼眸中,卻似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疼溺的眼神,令我如墜迷霧。

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著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冷酷背後,竟也有那麼一絲難以覺察難以捉摸的柔軟。自顧公子開始,他留在我心裡的,就是一個清瘦、孤獨、冷漠、高傲的身影,彷彿天生帶著千古帝王的冷寂,遙遠得像是隔著一個世界,令我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