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了麼?怎麼還在為我緊張,為我掛心?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疼痛,慌忙垂下眼去。
公主悠悠笑道:“八皇兄,馨兒怎能喝你的茶?還是讓這奴才再去換一碗來就是。訓奴才就跟訓狗是一樣的道理,你不教它,它就永遠也不會做對事情。”
她還人身攻擊我了,我心中冷笑,嬉笑怒罵,她還未必是我的對手,只不過我不想與她一般見識,更怕那傻胤禎又要挺身而出,當下趕緊介面道:“奴婢這就去換。”心中氣悶得緊,不知太后何時才出來,更不知這公主要玩我到何時才肯罷手,指望她玩夠就太難為自己了,還是要適當反擊,最多不過是被太后處罰,那也比被她玩死好。
就當是訓練演技,我又擺著一副笑臉走了出去。她見我那托盤中放了八碗茶,叫了起來,“誰叫你端這麼多出來?我怎麼喝得了?”
我將托盤在她身旁的案几上放下,看著她微微笑道:“這裡八碗茶從溫熱到燙手溫度依次增加,相信總有一碗適合公主,奴婢愚笨,不知公主喜好,只好請公主明示,公主教得一次,奴婢自然就記得日後要如何伺候公主了。”
“你——”她顯然未料到我還會給她出題,頓時氣得雙頰緋紅,撇過臉去,半晌才平復了激憤的情緒,忽向八阿哥笑道:“八皇兄,看到了吧,馨兒就說訓奴才和訓狗是一樣的道理,要教,它才會。”
“訓奴才與訓狗怎會是一樣的道理?”我神色平靜地看著她,笑了起來,“在狗的眼中,主子與奴才一樣,都是人,主子對它不好,它照樣會咬,可不會像奴才那樣,明知主子無理取鬧,還要捨命相陪。”
“你——”她的臉忽然就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拍著桌子大叫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公主無理取鬧。”
看到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心裡還真有那麼一絲痛快,淺笑道:“奴婢只是在說訓狗與訓奴才的不同,可沒半句提到公主您啊。”
她這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與得月還真有兩分相似,滿臉通紅,額頭青筋都要冒了出來,“你……你……你就是那意思,你……你指桑罵槐。”
我垂眸一笑,不再理她,我就是這意思怎麼了?難道不是你先指桑罵槐?
她咬著嘴唇瞪著我,冷冷哼了一聲,“你就知道這些茶裡有一碗能令本公主滿意?本公主就說沒有!”
我淡淡道:“沒有就請公主一併摔了,奴婢再去換八碗出來,直到換到公主滿意為止。”
她臉色發白,厲聲喝道:“你以為本公主不敢摔?”
我看著她淡淡一笑,“奴婢怎會天真地以為這世上有公主不敢做的事?這不過是為了公主好,公主摔一碗茶,奴婢要收拾,公主摔十碗茶,奴婢還是要收拾,對奴婢來說,都是一樣,但對公主而言,卻是不同,公主摔一碗茶,就要氣一次,摔十次就要氣十次,生氣傷身,那可多不好,不如一併摔了,公主也好快些消氣。”
她赫然站起,眉毛都要豎了起來,跺著腳道:“我不愛消氣,就不消氣。”
我輕嘆口氣,“那公主想怎樣?”看著她氣成那樣,我又有些心軟,我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何必去跟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般見識,她要罵就讓她罵唄,我又不會少塊肉。
她忽然向著對面嬌聲道:“皇兄,你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我無意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座上的人,他們何時都換上了一副看戲的表情?就連十三阿哥都笑吟吟地看著我們。忽聽唏哩嘩啦一陣響,那八碗茶已被公主掀在地上,同一時間,胤禎已拍案站起,冷聲道:“十五皇妹,你……”
他面上罩著一層我從未見過的寒氣,我暗叫糟了,正在想怎麼阻止事態擴大,忽聽汪公公說太后來了,不待我鬆口氣,太后已由秋月扶著走了進來。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