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一個時辰,便在路途中的一條小溪邊歇息,隨行人員紛紛下馬到河邊接水喝。隆武帝接過葉贇和陸少雄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口。看著少年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便招招手,“你是陸少雄是吧?”
“是的,陛……老爺。”陸少雄見他招呼,急忙走過去。隆武帝急忙招手,看見他筆直的站在他面前,真的彷彿就是師兄活脫脫的站在他面前。就憑昔日師兄在天雲閣時,從狼口拼死就下他的性命的份上,他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上官師父近況如何?”隆武帝將水壺放在一邊,看著近郊景色如畫,河水清澈見底,心中的積鬱彷彿一掃而空,又轉過頭看向筆直站在一旁,拘謹的打量著四周的陸少雄,陸少雄雖然有些走神,但聽到隆武帝問話,還是及時回應道。
“師父忙著處理閣中事物,和練習武藝,想來身體還是不錯的。”陸少雄恭敬的說道。
“師父已經有八旬了吧?”隆武帝吃了一塊侍從遞過來的糕點。“是的,所以師父打算下月卸下肩上重責。”陸少雄彎著腰說道,他總覺得自己要和朝廷劃清界限,所以總是低著頭,回答也算是中規中矩。
隆武帝覺得有些無趣,便轉過頭和葉贇說起之後的安排,陸少雄便識趣的退到一邊警戒。見他默默地靠著柳樹不說話,朱箐箐便悄悄的走到他身邊,看著他。
陸少雄閉著眼歇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有人看著他,他急忙起身,看見朱箐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長公主殿下,您是要去哪裡嗎?”
朱箐箐愣神片刻,笑著說道,“這倒沒有。聽說你也是秦州人士,你家裡還什麼人在世?”
陸少雄笑了笑,“我說過了,我是被上官師父撫養長大,我從小都沒見過家裡其他人。”
“這樣啊”朱箐箐倒也沒繼續去接他的傷疤,她倒是想起了什麼,“你平日裡喜歡讀書嗎?”
“我平日偶爾會讀些遊記,畢竟很少離開天雲閣,能從書中看看世界,也是別有意思。”陸少雄伸手撥了撥身邊掛著的寶劍,他撒謊了。
他從小在天雲閣就是接受上官渝最嚴苛的訓練,曾有一年,上官渝帶著他跨過雪山草原,去南海深處探秘,他的武藝之所以能不下於葉贇,很大程度是因為上官渝的這次捶打之旅,可是師父反覆告誡不能夠將這次行程說出來,所以即使他人問起來,陸少雄也顧陸右而言他。
馬車很快就出發了,隆武帝坐在馬車裡,看著女兒已經熟睡,不由得出聲問道,“箐箐,剛才看到你和他說了幾句話,怎麼問出了什麼嗎?”
朱箐箐放下車簾,輕聲說道,“皇兄,他想必是以前的事情是不知情的吧,他連天雲閣沒有離開過。”
隆武帝點點頭,“他明顯對朕有些戒心,但也許是朕多心了。對了,箐箐,朕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想過成家?東北節度使蕭夋你若是喜歡的話,朕願賜你一段好姻緣啊”
朱箐箐低著頭,替還在熟睡的朱秀蘭掖了掖毯子,“臣妹沒有想過,不過臣妹倒是和秀蘭一直投緣,恰巧這個孩子的母親前段時間病逝,臣妹倒想一直撫養她就夠了。”
隆武帝看著自己的妹妹一直堅持,長嘆一聲,真是一個痴兒。車廂裡隨著這一聲長嘆,便只有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和馬蹄聲。
“少雄,你,喝水嗎?”正當大家騎行的時候,葉瑩拿起水壺遞給了陸少雄,剛才歇息的時候她看見長公主尋了他說話,害的他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陸少雄接過水壺,猛地灌了一口,連有些水流到衣服上都沒有注意。他把水壺還給葉瑩,“謝謝你。”
葉瑩看著他滿腹心事,急忙夾了一下馬腹,和他並肩騎行。“你,那長公主問了你些什麼?你可是有什麼難處?”
陸少雄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