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濃稠的黑夜,如一塊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壓在雍州城外。黑風山蜿蜒的山路上,李家的隊伍在夜色中艱難前行,每個人的面容都像是被疲憊塗了一層灰,腳步踉蹌。這黑風山的夜路,彷彿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獸,肆意地刁難著他們。山路崎嶇,怪石嶙峋,稍有不慎便可能摔倒。一行人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從山上平安走下,踏上了寬闊卻依舊透著幾分陰森的官道。
帶頭那人看著同伴們那副疲憊不堪的模樣,有的人甚至直接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的心瞬間揪緊。要知道,這裡還不安全,依舊籠罩在山賊的威脅之下。他心急如焚,連忙急切地喊道:“快走!這裡不能休息,快走啊!”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帶著不容置疑的焦急。
後面坐在地上的人,聽到前面的呼喊,臉上滿是無奈與疲憊,但又深知處境危險,只得咬咬牙,強撐著站起身來,繼續挪動著沉重的腳步。一時之間,官道上響起了雜亂而沉悶的馬蹄聲,彷彿是大地發出的沉重嘆息。
“再往前行走幾里路,便是雍州城城防能巡視的地界,我們加快腳步去那裡歇息!”為首男子見同伴們累得東倒西歪,自己也感覺雙腿如灌鉛般沉重,可還是強打起精神,用帶著一絲安撫的語氣說道。
就這樣,一隊車馬緩緩地在雍州城的官道上挪動著。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只見一隊四五十人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地來到車隊跟前。瞧他們的著裝,像是雍州巡城的兵官。為首之人騎在馬上,身姿挺拔,圍著隊伍慢悠悠地繞了一圈,眼神銳利得如同鷹隼。隨後,他來到前面,中氣十足地大聲問道:“你們誰是帶頭的啊!”那聲音,彷彿能穿透這沉沉的黑夜。
車隊首位的男子,也就是李四,見來人問話,趕忙恭敬地走出隊伍,微微彎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回答道:“將軍!我是領頭的。”那將軍聞言,眼睛微微一眯,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李四,眼神中透著審視與懷疑。隨即,他臉上的肌肉微微一動,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冷冷地說道:“你是何人,車馬上裝有何物,準備去往何處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回將軍,我是城中李家家僕李四,現運送一些生活物資回李家,應家主催的甚急,故而夜晚趕路!”李四額頭微微沁出冷汗,說話間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眼前這位將軍。
“嗯,李家!”為首將軍輕輕一點頭,又將目光緩緩掃視了整個車隊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隨即便立聲喝到:“城主有令,凡是有夜晚行商路過雍州城的商隊,貨物全部押往城主府暫留!”那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在夜空中迴盪。
說著,將軍一歪頭,後面計程車兵們便如同訓練有素的獵犬,一個個朝著車隊迅速圍去。李四見狀,心中大急,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一邊焦急地叫喊著:“將軍!將軍。”一邊慌亂地從包裡拿出一包銀子,伸出手想往將軍手裡塞,臉上滿是哀求的神情。可是馬上的將軍卻神色冷漠,不為所動,理都不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士兵將車隊全部圍住後,又緩緩看向李四,語氣低沉且帶著一絲警告地說道:“你是要我違背城主令嗎?嗯!”說著,將軍緊了緊手裡的斧頭,將斧微微拿了起來,斧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李四見狀,心中明白無法阻攔,臉上滿是無奈與不甘,只得緩緩收回了手,退到了一旁,眼神中透著一絲絕望。
“你們可以先走進城去了,這些貨物就由我們護送進城。”將軍見李四退到一旁後,又衝著他們說到,臉上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傲慢。
李四聞言,猶豫了片刻,心中五味雜陳,臉上滿是糾結之色。突然,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彷彿把所有的無奈都隨著這口氣吐了出來。隨後,他朝後隊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