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殘陽的餘暉在天邊暈染出一抹悲壯的色彩。陳十三正於營帳內,對著滿桌的軍報與地圖,苦苦思索破敵之策。案上的燭火跳躍不定,映照著他緊鎖的眉頭與疲憊卻堅毅的雙眸。
“主公!” 邢道榮和劉三刀的聲音驟然打破了帳內的靜謐。
陳十三聞聲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放下手中的毛筆,疑惑地問道:“二位將軍這麼快就回來了,莫不是馬良那廝並未派兵前來?”
邢道榮上前一步,神色間帶著幾分不解,拱手說道:“回主公,馬良派兵來了。我二人前去攔截時,他卻只命手下步卒結成方陣,與我二人交談,並未發動攻擊。”
“哦?”陳十三微微挑眉,眼中透出探究之色,“他都說了些什麼?”
劉三刀撓了撓頭,憨態可掬又滿臉困惑地說道:“他先是詢問了主公的近況,最後竟還叮囑主公莫要因憂慮壞了身子,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陳十三聽完,神色平靜,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二位先回去休息吧。”
“是。” 二人抱拳行禮,退出營帳,腳步聲漸漸遠去。
營帳內再度陷入寂靜,陳十三獨自坐在桌案前,反覆咀嚼著邢道榮的話,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這馬良,行事如此詭異。兩軍對壘,生死相搏,他卻不盼著我早死,反倒關心起我的身體,這其中必有深意。他真當我會被這幾句虛情假意的問候所迷惑?” 雖是這般戲言,但陳十三心裡清楚,這絕非簡單的寒暄,馬良此番回去,必定會有大動作。
夜幕如墨,將整個營地籠罩其中。由於陳十三白日裡嚴令加強防守,多派巡營士兵,陳十三大營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巡邏計程車兵們步伐整齊,一列接著一列,往來穿梭,將營地守護得密不透風。
黑暗中,一隊黑影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朝著大營靠近。他們身著陳十三營中的軍服,在夜色的掩護下若隱若現。由於火把的照明範圍有限,看不清他們的面容。為首之人來到大營門口,壓低聲音,朝著營內巡哨計程車兵急切地喊道:“快開寨門!”
哨樓上計程車兵聽到呼喊,立刻警惕起來,將火把往前遞了遞,厲聲問道:“你們是何人?”
“我乃徵西將軍麾下戰將,奉將軍之命前去打探敵軍情報,現有緊急軍情彙報,快開寨門!”為首之人語氣急促,裝出一副焦急萬分的模樣。
士兵聽聞是自家主公麾下戰將,剛要去開門,突然想起陳十三所定下的口令,於是大聲對著寨門外喊道:“將軍!按照主公的規矩,您得回答上暗號才可開門。”
“快快說來我聽。”
“好,將軍聽好了,一加一等於幾!”士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響亮。
為首之人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怔,隨即心中暗喜,忍不住笑道:“這不是傻問題嗎?一加一當然等於二嘛!” 他心裡暗自嘲笑這暗號設定得太過愚蠢,簡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可話音剛落,只聽哨樓上響起了急促而尖銳的鐘聲,那士兵一邊奮力敲鐘,一邊不停地高聲叫喊:“有賊兵!有賊兵!”
底下為首那人聽到叫喊,頓時臉色煞白,心中暗叫不好:“糟糕,快走!” 說著便帶著一隊人迅速轉身,在夜色中奪命狂奔。撤離途中,他滿心疑惑,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暗號?一加一不就是等於二嗎?難道是自己的說話方式有問題?
原來,陳十三之所以這麼多天都未更換暗號,正是因為他深知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上沒多少人能答對。一般的武夫行事魯莽,根本不會去深入思考其中的深意,而那些特別聰慧的文人,自然另當別論。
帳外的喧鬧聲很快驚動了陳十三。他急忙起身,披上厚重的披風。夜晚的寒風凜冽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