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註定是特殊的存在,就像易靖之於她,一如安瑾兮之於顧許。那些被時光遺留下來的過往如同烈酒一般,愈濃郁芬芳愈食之入髓。
顧許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深夜,偌大的客廳裡一室寂靜,唯有牆頭的壁燈散發出微薄的暖意,在外人面前的冷淡與疏離在此刻褪的一乾二淨,隨手解開前襟和袖釦,閒適的坐在沙發上,俊美的面龐上掛著明顯的愜意和滿足。眸光流轉,不經意瞥到茶几上擺放著的玫瑰花,嬌豔欲滴,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帶著蠱惑的馨香。
自從喬言辭職在家,整個人都變得賢惠了,每天和柳嫂學炒菜,插花,泡茶,偶爾還去花園幫忙除草施肥,再這麼下去,顧許想家裡的工人都可以失業了。
想到這,顧許從容起身,腳步輕緩的往二樓走去,才上樓梯,似有顧忌,步伐一頓還是改了方向,去了一樓的客臥。身上混著菸酒味,雖不太重,仍怕沾染於她,喬言雖未曾表現過,但對這類氣味向來是不喜的。
二十分鐘後,洗漱完畢後的顧許悄悄旋開主臥的門,房間內一片黑暗,因為喬言睡覺不喜歡有光線的干擾,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燈光全滅,窗簾緊閉。等眼睛適應了屋內的黑暗,這才發現床上根本就沒人,臉上表情一滯,毫不猶豫的朝放映室走去。
喬言盤腿坐在地上,神情專注的盯著螢幕,那模樣像極了在聽老師認真講課的小學生,連對顧許的到來也未曾察覺。顧許的瞳色越發幽暗,附身靠近,長手一攬把她摟在懷裡,順手拿起旁邊的薄毯為喬言蓋上,臉上的慍色漸漸消融。
身上驟然變暖,喬言偏頭看去,入目是顧許堅毅的下巴,輪廓分明的側臉,眼中的神色卻在這半明半昧的光暈中看不真切。心中一動,放軟了身子安靜的依偎在顧許的懷裡,視線又重新回到螢幕。
熒幕中正在放映的是好萊塢的動作電影《刺殺》,演員陣容和特效都很精良的大製作,當時在國內外上映時還掀起了一股熱潮,一舉拿下數項國際大獎。除此之外,最讓觀眾津津樂道的卻是安瑾兮在劇中的表現。
電影講的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無非是英雄和美女之間的愛恨情仇,安瑾兮在電影裡算不上主角,勉強只能稱得上是一個重要的女配,她當時剛剛出道,能在這種大片中露個臉已是難得,幸運的是大導演戴維對東方文化極其喜愛,在得知安瑾兮的來歷後,臨時決定給她加兩分鐘的獨舞,不想這一幕卻成了電影史上的經典。
月光下的女子,一襲如霜的雪色衣袍,寬廣的長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豔紅色連雲花紋,如綢的黑髮在風中凌亂飛舞,毫無瑕疵的臉龐美豔絕倫,墨色的眼眸如同映染了無邊無際的黑夜,神秘而魅惑,額間一朵緋色的蓮花印記襯得整張面容顯出幾分高貴與妖嬈之態。脈脈含情的眼眸裡包含著太多深情和無奈,象兩泓徐徐春風沁入心神,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勾勒出一道苦澀的痕跡。足間輕點,蹁躚一躍,水袖隨著她的旋轉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幅度,如同兩條銀龍劃破這漆黑的夜空,最後曲終人寂,畫面定格,女子如泣似訴的眸子裡已現瑩瑩淚光,紅唇輕啟,欲語還休。
喬言素來不喜歡這類談情說愛的電影,但仍然被安瑾兮呈現出來的這種攝人心魄的美所征服。那種渾然天成的風流與對愛人的款款深情兩種矛盾的情感在她身上不顯突兀反而被詮釋的更加悽美與決絕,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天生就是為鏡頭而生。
隨著電影的熱映,安瑾兮也名聲大噪,算是真正意義上在群星薈萃的好萊塢謀的一席之地,就連她在劇中所描的點額妝也被全球的年輕男女紛紛效仿,一手打造點額妝的化妝師Zreo更是憑藉此在國際上奠定了自己一流化妝師的地位。
一個角色,成就兩個人。於安瑾兮是意義非凡,於Zreo是舉手之勞,那麼於你呢?你特意讓Zreo去幫她?究竟是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