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畢竟她當時是坐在茶樓,跟書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又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沒看清楚也不奇怪。
應是察覺到了凌初打量的目光,陸成柳忽然轉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發現是一位姑娘,他怔了怔,沒敢多看,就收回了視線。
陸成柳聽到掌櫃不讓繼續抄書,神情透著焦急,“陳掌櫃,能不能讓我繼續抄書,價錢低些也無妨。”
陳掌櫃嘆了一口氣,指著旁邊一排書架道,“不是價錢的問題,你抄了那麼多書,我還沒來得及賣出去。你若是再抄,我這書肆怕是要放不下了。”
陸成柳聽到那一書架的書,心中苦笑,沒想到這唯一的收入來源也要保不住了。
許是見他一臉失落,那陳掌櫃多少不忍心,“這樣吧,等你抄的這些書賣完,你再來抄吧。放心,還會給你一樣的價錢。”
陸成柳知道陳掌櫃已經幫了他不少,那些抄的書還沒賣掉,確實不能再抄下去了。
忍著失落,謝了陳掌櫃,陸成柳攥著那二十文走出了書肆。
凌初皺著眉,看了一眼那背影,這才抱著東西上前結賬。
掌櫃伸手接過,凌初指著放在櫃檯上的手抄書,“掌櫃,這書抄得不錯,我想買一本。”
掌櫃正愁陸成柳抄的那些書賣不完,聽說她要買,自然高興。
凌初裝著不經意地打聽,“剛才那位男子叫陸成柳?我看他這字寫得不錯,他抄的書,怎麼賣不出去?”
許是這事一直憋在心中,陳掌櫃見她問起,也沒瞞著。
“那陸成柳的字寫得確實不錯,但架不住他沒日沒夜的抄啊。我這店小,他抄了那麼多,我這一時半會的,哪裡賣得出去。”
“我看他字寫得那麼好,想來是在書院讀書吧?他課業不忙嗎,怎麼有時間沒日沒夜的抄書?”
陳掌櫃搖頭,嘆了一口氣,“我聽說他家境貧寒,交不起束脩,沒有去書院,而是自己在家苦讀。
為了餬口,打聽到我這裡可以抄書,接了這活之後,就沒日沒夜地抄。”
凌初詫異,沒有去書院讀書?
莫非這陸成柳為了博取同情多抄些書,跟這陳掌櫃撒謊了?
許是看到凌初臉上的意外,擔心她會反悔不要那抄寫的書了,陳掌櫃緊接著解釋。
“原先這陸成柳是在長風書院讀書的,聽說課業常拿甲等,書院裡的夫子對他可是寄予厚望的。
只是可惜後來他從山上摔落,傷了頭,不得不在家養傷。若不是為了治傷將家中的銀錢都花完了,也不至於交不起束脩。”
“那他家中沒有親人了嗎,怎麼只靠他一人抄書?”
“聽說他只有一個寡母,留在老家”
“他摔得很嚴重嗎?那手腳可有受傷?”
“那倒沒有,若是手受傷了,他也沒法抄那麼多書啊。”
凌初低頭,手抄書上的字剛勁有力,確實不像是受傷的人能寫出來的。
可既然沒受傷,那怎麼書院的學子都說陸成柳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