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愛過的人。”在林浩準備將往事和盤托出的時候,我搶過話頭說道,因為有些事我不想讓師父師孃知道。
他們更加疑惑,並露著期待我講吓去的神情。
“我跟林浩從小就認識。”當我站在時間的另一端回顧過去,那些痛苦和分離都帶著彩色濾鏡,就算最撕心裂肺的片段,也能做到剋制悲傷,平靜如水地敘述。“小學在一所學校有兩年的交集,中學也是兩年,後來我們約定在東州大學,跟他談了四年戀愛。畢業時,他要去米蘭深造,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不忍分開,不讓他去,我們誰也無法說服對方,所以一氣之下分手了。分手以後,我們都很痛苦,有那麼兩個月,他遮蔽了所有訊息,把自己封閉起來,但就是那兩個月,我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卻聯絡不上他,去做手術那天,我突然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媽媽不讓,我們在路邊起了爭執,一輛車開過來,媽媽因車禍去世,孩子也沒有保住,我很自責,無法面對,偷偷離開了那個被我弄得支離破碎的家,也把責任推到他頭上,所以……所以這十幾年我一直不敢回家。”
我們的故事很長,但我儘量用簡短的文字概述,尤其是我跟林浩分手的真實原因,除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是刻在他心裡的傷疤,一道不足為外人道的傷疤。
師父和師孃全程沒有一字打斷,當我講完,師孃眼眶溼潤,呆呆地望著我們,好像沉浸在我描述的那段回憶裡。
“師父,師孃,這就是這些年藏在我心裡的事,也是我不願相親,一直單身的原因,因為林浩在我心裡佔據了全部。年少輕狂,把愛情當兒戲,讓我們付出了沉痛的代價,這些年我們等了太久,所以決定放下過去,原諒對方原諒自己那一刻時,我們恨不得立刻結婚。”
師孃從餐盒裡抽出一張紙,矇住眼睛揉了揉說道:“我們都不完美,都會犯錯,原諒好,原諒是一種勇氣。”
師父端起一杯酒,眼中帶著安慰和祝福。“都過去了,祝你們幸福。”
林浩摟住我肩頭,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聚會結束,代駕將我們送回家,開啟家門,他的擁抱讓我寸步難行。
“為什麼要替我掩飾,為什麼不讓我承認錯誤?”他很懊喪,一直在按我的頭,想要按到他身體裡似的。
“分手那天,我明明已經看到你臉上的痛苦和迫不得己,可我依然選擇相信你說的那些不愛我之類的話,我對我們的愛不夠堅定,那就是年少輕狂,我有錯,林浩,如果我對你絕對信任,堅持不分手,共同面對那個女人,就不會有後面那場風波。”
他不停搖頭,哽咽到肩頭在晃動。
“林浩,我離開家以後,以為我此生不會有跟你再見面的那天了,從大年二十九,我們和好的那一刻,我感到每一天對你的愛遠勝過前一天,真的,這種感覺一天比一天強烈。我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但我知道我此生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嫁給了你。”
他的悲傷轉化成無盡的溫柔,我的臉被他捧起,嘴被他那帶著酒味的舌尖所吞噬。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床頭,他拿出一疊厚厚的疊放整齊的材料放到我面前,說道:“老婆,這是我的所有家當,以後這個家,還有你面前這個人,都交給你了。”
我有點受寵若驚,一本一本翻開,有他所有投資的股權、眾多的不動產,名下的股票、基金、車、存款等等。還有一份由律師出具的具有法律效力的財產轉讓協議,約定他的所有婚前財產為夫妻共同財產。
“什麼時候辦的?”我很感動,但表現得很冷靜。
“度蜜月的時候我讓律師擬定好了,回來籤個字就行。”他說。
“令人咋舌的數字,你就不怕哪天我們離婚,分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