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是龍啊為什麼是龍啊!
要說誰帶給幼年期的他最嚴重的心理陰影,除了曾經的狐族,就是黑不溜秋的龍了。
就在前幾天, 那頭臭老龍還故意揪他尾巴毛毛。
他來了!
大魔王來了嚶!
一臉滿足的小狐狸倏地變成小毛團, 撒著嬌撲進了哥哥懷裡, 鼓著小臉兒嚴陣以待。
戰艦平穩地停靠在商船旁,艙門開啟,有龍大步而來,卻是兩隻。
小狐狸:「!」
兩條龍,雙倍不爽!
沈兮早在見到戰艦便笑了, 笑容中染著一絲輕快與雀躍:「小龍,你……小青崽?」
笑容忽然一頓,仙君的眸子定定看著優雅行來的青龍,他的衣著與過去大相逕庭,但筆挺修身的燕尾服卻襯得他身形修長,考究的眼鏡架在鼻樑上,青龍就像是位沉穩高貴的貴族。
沈兮含在齒間的呼喚噎在喉頭,漆黑的眸輕輕閃動。
小青崽。
無數畫面走馬觀花般掠過,沈兮抿著唇笑了。
一同走來的兩條龍行動迅速,互不相讓,幾乎眨眼便出現在沈兮面前。青龍壓下激盪的情緒,在三步外站定微微躬身,碧綠的眸盈著一層薄霧:「沈兮先生,我能陪伴在您身邊嗎?」
與其他崽崽一來就擁抱啜泣不同,青龍即便情緒處於崩潰邊緣依舊保持了得體的儀容。
他這進退有度的模樣若是被一眾科研院院士們看到,非得驚掉下巴不可。在所有院士的印象裡,沈院愛上書屋界泰山北斗,在個人作風上卻不修邊幅。
他恨不能一天三十小時粘在實驗臺前。
一件襯衫可以穿一週,壓得皺皺巴巴,青龍也絲毫不在意。
沈兮雙眼一亮,在青龍的小馬尾上戳了一下:「當然,小青崽,歡迎回家。」
「哥哥我……」青龍抬頭,淚光閃閃的笑眸眨了眨,剛要說話,一叢黑色的罡風從身側刮過,俊美無儔的成熟男人便軟軟地靠在沈兮身上,元帥的下巴蹭著哥哥喟嘆一聲:「兮哥。」
全部話都被堵回嗓子眼,青龍眼底的淚花頓時褪盡,他幽幽盯著沈堔之。
這人怎麼這麼礙眼。
沈堔之攏著沈兮,用寬厚的臂膀遮擋了青龍視線,垂下長而卷的眼簾,低聲地呢喃:「兮哥有沒有想我,幾天不見,我感覺過了一個世紀。瞧,都把一隻綠毛給等出來了。」
沈兮淚意沒了,差點笑出來,拍拍氣勢強悍的小龍:「有啊。」
「我也想兮哥,我們是不是在同一時間思念著彼此啊,這是心有靈犀嗎?」沈堔之搓了下髮絲,將一枚漂亮的胸針放在哥哥的手心,在人耳廓邊低語:「兮哥,這個送給你。」
這枚胸針是沈堔之當上元帥時定製的,它代表著元帥的功勳,也是他軍隊的象徵,刻印在旗幟上的圖案,上邊的花紋是兮哥玉佩的紋路,「我一直想將我的榮譽和光耀都送給兮哥。」
沈兮垂眸,熨帖地笑道:「好,我收下了。」
沈堔之:「兮哥果然最喜歡我。」
眾崽崽:「…………」
輕拍了下小龍,沈兮拉過了青龍的手,瞳仁微縮,指尖在他眉骨上劃過:「這裡怎麼有道疤?」
「疼嗎?」有疤痕的地方本是被眼鏡遮蓋住了,可沈兮依舊第一時間發現了。
「不疼。」這是雷劈的。
其實當時很痛,但和拼命保護他的哥哥相比,這一點傷害算得了什麼。
青龍所有的不安與愧疚淤積在心頭,被哥哥稍稍安撫,就像是油鍋裡落下一滴水頓時沸騰起來,那些被他刻意壓制的刻骨的痛苦化作洶湧的水流擊打著他的靈魂和心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