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掌管府內生殺大權的孃的撐腰,總想把別人踩在腳下。這麼一想,氣便上來了,端正姿勢,冷眼相對
見倆主子不語不動的隔著五尺寬的甬路較勁,碧彤倒很冷靜,綺彤先前也很冷靜,可是一刻鐘過後,她便開始擔心起來。拽了拽主子的衣襟,卻被猛的甩開。她為難的向這邊投來求助的目光,卻同樣遭到冷遇。
程雪嫣用餘光瞟著她,綺彤啊綺彤,我不是想讓你為難,可是你這主子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麼,若是今日縱容了她,我以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綺彤急得直擰手上的帕子,若是再遲一點,夫人怕是就要著人尋來了,然後看到這場面,自是要教訓她的。
程雪嫣看著她都要急哭了,心軟了軟,從心底揀出一句既柔和又不失體面的話剛要出口,就見綺彤眼一閃,臉一紅,飛快的低下頭去。這一瞬的變化就好像旭日金紗樣的光輝掃過初綻的海棠,說不出的嬌豔奪目。
正納悶間,聽聞身後傳來腳步。回頭一看,頓時一切明瞭。
枝繁葉茂間,綠柳拂風處,昂然走來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卻不顯笨拙,肩膀寬闊卻腰圍細窄,面容俊挺,一身黑底棗紅色團紋的細綢長袍隨著行動下襬翻飛,更襯得他英姿不凡,器宇軒昂。
她不禁抿唇一笑,甜甜的喚了聲:“哥……”
然後偷瞄綺彤,但見她的臉紅得都要滴下顏色了。
她注意到她那豪氣干雲的老哥在目光掃及綺彤時有那麼一絲絲的停頓,臉上漾起稍縱即逝的尷尬、驚喜、幸福、甜蜜、關愛等混合物。她尚不知曉她這莽撞的老哥也可有這般的溫情款款,喜悅的同時難免生出那麼一點小小的嫉妒。
她迎上前去:“哥,是要去璧翠廳嗎?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程倉翼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福星,令她可以極其自然的避開程雪瑤那張臭臉。她勾住他的胳膊,刻意拿背對著程雪瑤,向著甬路走去。
“真是世風日下。”
程雪瑤撇了撇唇。
程倉翼當即皺起眉頭,止住腳步,頭也沒回的甕聲道:“你說什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回事還大了,也怪自己過於得意忘形,竟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之說。
她連忙放開程倉翼已然繃得緊緊的胳膊,情急下隨手抓起垂著如意玉佩的衿櫻:“哥哥這個香囊真好看,送給妹妹可好?”
程倉翼眉心一抖,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呼。回頭望去,但見綺彤捂住嘴巴迅速低下頭。
她不由偷笑。
“雪嫣,這香囊有什麼好的?你若喜歡,哥哥把這玉佩送給你。這還是上次南博進貢的和闐玉雕制而成,價值連城……”程倉翼也急了。
程雪嫣卻要故意讓他們著急:“這玉有什麼好稀罕的?哥哥若是喜歡,我那還有幾塊,但憑哥哥挑去。只這荷包卻是不多見,做工精巧,編結細緻,我拿去學學,改日送哥哥個更好的。”
她且說且走,程倉翼又不好硬搶,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得跟著。他身材魁偉,卻對矮自己一頭的妹妹無可奈何,看去頗為可愛。
碧彤自知姑娘的用意,只抿著嘴笑。
程雪瑤看著他們遠去,親密無間的樣子直扎眼底,竟忘了修理綺彤,只快步向前。
綺彤放心不下,雖是又羞又急,卻不敢快過主子,眼淚汪汪的跟在後面。
及至璧翠廳,幾人方收住腳步,一本正經的依次邁上臺階。
璧翠廳內已是笑語聲聲,不僅是程府的主子及有頭有臉的丫鬟,就連關雎館的先生也到場了。
這璧翠廳乃是閤家團聚共享盛宴之所,程雪嫣還是頭回來。也是,平日裡程準懷多忙於公事,就算在家,也是讓下人將飯菜送到二位夫人之處,要麼就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