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年,回國的他帶著陸臨安一起去了南郊的草莓園。照片上的兩人將紅豔豔的成熟莓果放在各自鼻尖,熱氣騰騰的塑膠大棚裡,他們的臉上汗意涔涔,笑容卻格外燦爛,牙齒白白,眸光湛湛。
可以說,除了全家移民去加拿大的盧曉,從小相識的這幾個人都知道有個叫陸臨安的女孩無條件地獲得了葉昭覺的寵愛。
而現在,她被他寵愛的陸臨安無端刺探,又因著一時疏忽和陸臨安之間有了隔閡,她沒有信心保證陸臨安在兩年前未轉身詢問葉昭覺,就一定不會在兩年後舊事重提。
更何況,舊事隱晦而複雜,她更不能確定她會提及多少。
林顏夕觀察了會葉昭覺的臉色,緩了緩繼續說:“我傳照片的時候寫了一句話,暗示……暗示你是我男友。”
這番話無疑如一道悶雷響徹在葉昭覺耳邊,他頓時被籠罩上烏雲壓頂的陰影。
葉昭覺突來的冷然目光讓林顏夕警惕地急忙解釋:“一張照片不足以說明問題,沒有可信度……”
“你寫的什麼?”他聲線緊繃。
“我不能說。”林顏夕放下酒杯,低垂著眸,“說了你會殺了我。”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阿覺的事他要殺你?”盧曉慢條斯理地走過來,居高臨下,“起來讓座,這是我的地盤。”
她在林顏夕眼裡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林顏夕抬頭看她一眼,也不知她聽到了多少,幸而那張照片已經刪除,否則保不準會被她無聊挖出來。
林顏夕坐著沒動:“別鬧,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胡鬧。”
盧曉最看不慣她的表裡不一,看起來深明大義,其實最為小肚雞腸。
她抬腳踢她小腿:“你到底起不起來?”
她下手從來隨心所欲,力道根本不知道掌控,林顏夕被她踢得小腿一抖,腿上包裹的絲襪根本起不到保護作用,一時間竟然疼痛難忍。
她沒有出聲斥責,而是揉…摸受傷的腿部位置,絲絲抽氣。
“喂,你別裝啊。”盧曉伸手推她,“阿覺,你快看看她,她想訛我!”
林顏夕:“……”
葉昭覺不耐地從另一邊繞出去,盧曉攔住他:“你不能走,你得替我作證。”
之前隔著林顏夕她沒仔細看,現在和他整張臉撞上,突然發現他周遭的氣壓不對勁。
盧曉立即鬆開手,任由他從自己眼前離開。
回過頭看到林顏夕怔忡地望著他走出會所包廂,眼中分明劃過一絲失落和惶恐。
盧曉抱臂冷嘲:“不裝了?看來你真的做了件很對不起阿覺的事,居然趁機博同情。”
林顏夕若無其事地繼續揉小腿:“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盧曉往前邁一步,低頭湊近,對著林顏夕一通打量。
林顏夕瞪視:“你看什麼?”
腰桿立直,盧曉陷入矛盾的自我問答:“我怎麼會和你這種人做朋友?哦,因為你太假了。”
林顏夕已被氣出內傷。
臨安搜尋了關於轉學的一些資訊,私下裡研究國內修的學分怎樣一同轉過去。
她誰也沒提,想法還不成熟,尚未真正明確。
她還是捨不得。
也恰恰是因為這份捨不得,讓她更為商策放棄唾手可得的機會而感動。
她尚且做不到為了一個人孤注一擲,可他卻能。
想來有點小慚愧。
晚上,四人一起去吃水餃。臨安和桃子點的芹菜餡,狐狸和小胖點的全肉餡。
終於有肉吃,小胖特別激動。老闆娘剛把大碗端上來,她直接就下筷子開吃。
臨安問:“醋你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