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腹中的疼痛終究平息了一些。
方才聽到秦昊堯說並未忘記跟她獨處過新年,而是有自己的一番計劃,她當真不再覺得被遺棄和被冷落的孤單,更沒有半分怒氣,相反填充在心中的是些許甜蜜和被寵愛的滿足。
“這事並不難,朕讓人放半個月的煙火,直到你看膩了為止。”
秦昊堯很是慷慨,笑著坦言,只是此刻的笑卻多少有些勉強,不等到她徹底擺脫痛苦,他始終無法徹底安心。今夜他定會守護在她的身畔,雖然還有很多事無法在今夜完成,全盤計劃都被打亂,但他們有的是時間,他定會滿足她的夙願。
聞到此處,她默默合上眼眸,秦昊堯輕輕將她的螓首靠在自己的肩頭,這八個月來穆瑾寧腹中的胎兒素來很安寧,不曾過分折騰她,但這一回她幾乎一整夜都不曾歇息好,但秦昊堯更是沒有閤眼。
整個景福宮的下人跟御醫都守在景福宮門外待命,大氣都不敢出,沒有半分鬆懈,生怕再生事端。
直到清晨,秦昊堯看她入睡,才依靠在床頭小憩片刻,兩人交握著的雙手輕放在兩人之間的空隙處,只是才剛剛有些睏意,突地手邊有些輕微的觸動傳來,他以為是穆瑾寧醒來,隨即睜開黑眸,坐正身子,安安靜靜地望向她。
只是她依舊還睡著,秦昊堯不解方才觸碰到的觸動到底來自何處,他沉默了許久,黑眸愈發深沉,才伸出手掌探進紅色錦被之下,覆在她的小腹之上,這才驚覺手心處的躍動,是源自於這兒。
他突然捨不得將手掌移開,一股陌生的激流,從手心裡竄出來,一寸寸爬上他的脊骨,最終停留在他的心中。
秦昊堯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不難想象是她腹中已經成形的孩子踢了幾腳,所幸不曾驚醒剛剛睡著不久的穆瑾寧,他的想法當然是複雜不堪的。他又想斥責這個小鬼頭不許折騰作弄他的孃親,讓他孃親如此痛苦難過,但轉念一想,自己的想法實在無知可笑,這個孩子還未出生,根本不懂好賴,看來這一筆賬,就要過幾年再跟這個小子算個清楚了。
他向來都是記仇的男人,哪怕對於自己的兒子,他也不會容忍這小子這麼小就折磨自己的孃親。
半響之後,又有一陣躍動從穆瑾寧的小腹傳來,這一腳明顯踢得更加大力,睡夢中的穆瑾寧不禁蹙著眉頭,側了個身子。秦昊堯見狀,俊臉僵硬,將手抽離開來,恨不得冷眼威脅這個剛成人形卻還不曾看到這個世界的小子,再過兩年,若這個孩子十分淘氣搗蛋,他這個嚴父往後定會嚴厲教導。
親兄弟且明算賬,他雖然很在意這個孩子,卻也絕不會凡事都順著自己的孩子,縱容孩子肆無忌憚。
這幾日他一直陪著穆瑾寧,很多事他都更想親自來做,若不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她也不會受了皮肉之傷。因此每日給穆瑾寧塗抹藥膏的時候,他都親力親為,將她的白皙雙腿擱在自己的雙膝上,指腹沾上白色藥膏,為她擦拭上雙膝上的兩個傷口,他雖然看來傲慢冷淡,但做事起來卻也毫不馬虎。她依靠在軟墊上看著,雖然勸服了他好幾句,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他,也知他多少有幾分自責,她並不曾奢望他能如此細心,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穆瑾寧的心中也滿是溫暖,昨夜的寒意彷彿早已從她的體內退了出去,一分不留。
“清早朕感覺到他了。”秦昊堯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轉過臉去看她,他對任何一種感情都格外疏離冷漠,他很看重責任,譬如他跟語陽公主,他向來都是維護自己的親妹妹,以兄長的責任指引她的人生之路,但似乎這種新鮮的感受,並不讓他厭惡,甚至他想起這個還不曾謀面的小鬼頭,也會在無人的時候揚起薄唇邊的細微笑意,神色也因此而緩和許多。
“皇上說的是——”穆瑾寧淡淡睇著秦昊堯,除夕夜直到清晨她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