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寧,似乎預示著此事並非水落石出。他花白的眉毛皺成一團,低聲追問。
當然,這件事原本就棘手,越是簡單的事,就越是難以破獲。很難查到真兇,只因除了穆瑾寧再無別人見過那個人,又是下過雨的晚上,出行的下人本就寥寥無幾,幾乎都在自己的宮裡服侍主子。此人是宮裡的人,知曉來回巡視侍衛出現的時辰,自然會刻意避開這個時辰,也沒有侍衛見到形跡可疑從偏殿離開的兇犯。這樁案子,就像是無頭屍般,不是幾天之內就能出結果的。光是讓掌事協助他調查此事,就已經驚動整個宮裡的人脈,這三個宮女哪怕不是穆瑾寧要找的可疑的人,本該當值的時候卻不在位子上,逃脫了嫌疑之後,她們也少不了挨一陣打。
穆瑾寧緩緩搖了搖頭,她不曾轉過身子,不疾不徐地道出一句:“她們不是我要找的人,大人放她們回去吧。”
公孫大人朝著榮公公使了個眼色,榮公公再度將這些宮女帶下去,見周遭再無外人,公孫木陽才沉聲追問。
“您心裡,是否已經有了懷疑的物件?”
“有是有,但她並不在公孫大人的名單之內——”穆瑾寧幽然轉身,盈盈走回軟榻前,直直望入公孫大人的眼底深處,此言一出,公孫大人自然面色大變。
他沒想過這個女人,心思如此縝密,她並非一無所知,而是要看看此人是否會被他查出來,自己沒查出來,倒是讓她看了一回自己的笑話。
他明明已經查的萬分仔細,但還是有了漏網之魚,公孫木陽想到此處,他並不知曉她跟宮裡的何人交惡,謀害皇嗣當然是幾位后妃最有嫌疑,但凡事若是如此想當然,也或許會讓真兇逍遙法外,為此,他才不曾過問她的私事。公孫木陽沉默了半響,才打破這陣安寧,眼底沒有任何一絲笑容,顯得過分嚴肅。“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若是主子袒護,說了假話,就能將那個下人的行蹤徹底掩埋乾淨。”
“公孫大人準備如何辦理此事?”穆瑾寧的面色平和,從矮桌上擺放著的繡好的幾張白絹,挑選了其中一張白絹,遞給公孫木陽,他起身接了過來,這一幅繡圖,水面上遊著一隻彩色鴛鴦,他眼神一暗,已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這宮裡,定是有一個人,名為鴛鴦。
若是此事屬實,別說這個為虎作倀的下人,哪怕是她的主子,或許也難逃重罰,畢竟那三個妃嬪不過是貴人身份,並非難以撼動。
公孫木陽笑了笑,滿臉皺紋更加明顯,說的輕描淡寫,宮裡人一旦犯了錯,很難追究人情。“宮裡自有嚴格宮規,也沒幾個硬骨頭可以扛得下來。”
若是由公孫木陽去做的話,也免去她不少麻煩,見鴛鴦莫名消失不見,祺貴人會更加陣腳大亂。
到時候,求救無門的話,祺貴人還不是要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或許,她也會不顧鴛鴦死活,想要將此事徹徹底底埋葬在地下,依舊隨性自在而活。
祺貴人是一個狡猾又伶俐的女人,就像是百獸中的狐狸一般,若是興師動眾去質問祺貴人,她絕不會說一句真話。最終不了了之,說不準鴛鴦礙於主子威嚴,也死咬不放的話,光憑嚴刑逼問,也是讓此事變得不太光彩,更不站得住腳。到最後,說不定死的,也只有一個卑微的鴛鴦罷了。
她輕輕喟嘆了一聲,眉眼之上覆上淡淡愁緒,趙尚說過她不能太過專注於一件事上,放寬心休養身子,過些愜意從容的日子,但因為此事,她如何能跟徹底寬心?!哪怕那一次推她的人是鴛鴦,卻也無法徹底證明紫鵑是否暗中跟祺貴人有所牽連。
看來,她似乎要掘地三尺,才能將所有事都查個清楚,祺貴人至今能毫無痕跡地做了這些事,身邊絕不會只有一個鴛鴦罷了。
她,不但要除掉祺貴人而言,而是要將對她有害的所有人,全部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