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死死盯著龍武帝,以下犯上,大不敬,一字一句道:“請聖上,披甲上陣,老臣為聖上城頭擂鼓!”
儒以文亂法,為一國之大義所在,雖九死,而其未悔。
朕……披甲上陣?龍武帝還有些呆愣。
白墨緩緩站起身,厲聲喝道:“聖上!不要忘了,大平祖訓!不要對不起!大平的列祖列宗!”
大平祖訓?龍武帝微微回過神來。
大平祖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固靜止。
片刻……龍武帝終於鼓起勇氣,下定了某種決心。
真正的勇氣,從來不是因某件事而一時之熱血,而是深思熟慮之後,仍能下定決心去做,即使明知後果,也能甘之如飴。
他玄朝皇帝張衍都能披甲輕徵,我大平朝的皇帝何曾差他半點?!
朕的大平,朕自己來守!
龍武帝竭力穩住一顆顫抖的心神,緩緩起身,緩緩說道:“備馬,朕披甲親征!”
此言一出,殿上又是一片譁然。
白墨重重跺腳,怒喝一聲:“肅靜!”
而後再次雙膝跪地,面朝帝皇,長聲道:“恭送聖上!老臣,為聖上擂鼓助威!”
披甲親征之事,大平歷代皇帝從無退縮,從開國皇帝太祖,到承天帝又到元良帝,再到龍武帝,人人如此,也該如此。
大平皇帝,無愧大平。
大平!一國上下,盡皆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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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就在其弟白墨血濺朝堂,聲震群臣之時。
戰場之上,其兄白青正在一點點將手中長刀刺入張子乾心臟。
戰場遠處,正與佘鎮惡捉對廝殺的空行公公,一拳轟出,打退襲殺而來的黑金飛刀,趁機回頭望去,心中大驚。
必須回身救人!空行公公毫不猶豫,一拳虛晃,緊接著便足尖一點,向後掠去,速度極快,勢若奔雷。
佘鎮惡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祭出六柄黑金飛刀,同時襲殺而來。
身後驟然響起破空聲,空行公公卻不管不顧,繼續狂奔,只是驟然將手中酒壺向後甩去。
飛刀刺碎酒壺,四散的酒水凝聚於一起,形成一條晶瑩的白練,纏繞住五柄飛刀,但還有一柄繼續向其後心襲來。
空行公公速度絲毫不減,微微側身,讓過致命的心口,黑金飛刀刺穿右肩。
刀身刀芒侵入體內,瘋狂絞碎著空行公公正在執行的內息。
這條右臂,算是就此廢在這了。
與此同時,空行公公終於趕到,全身酒氣炸散,佝僂的脊背挺的筆直,左臂一抖,左手握拳,一拳轟向白青頭顱。
玄天階的傾力一拳,力道極大,暗勁更兇,直接將白青轟飛出去,連帶著半個頭顱也被打碎。
即使半個頭顱都碎了,白青仍是不死,在空中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穩住身形,長刀拖地,又是一刀劈向還未起身的張子乾。
白青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極其明確,以命換命,殺了張子乾。
空行公公雙眼微眯,不斷磨著牙:“酒水是喝不成了,那邊只能喝血了。”
五柄黑金飛刀此時也斬碎晶瑩白練,飛回佘鎮惡身邊,他冷冷打量著空行公公與張子乾。
不知在鬼門關上走了幾遭的張子乾,躺在一片血土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氣力,白骨裸露的手心鮮血淋漓,原本一直死提不放的一口真氣,也徹底鬆懈了下來。
他是真的沒有一點力氣,也真的是起不來了。
張子乾一動不動,癱在地上,閉眼任由那一刀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