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不由一紅。

忽然，馮冶年眯起眼睛朝遠處打量了會兒，納罕：&ldo;破天荒的頭一遭了。&rdo;

&ldo;怎麼了?&rdo;

&ldo;你自己看。&rdo;

胡穎回頭一看，也是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馮冶年一邊搖頭一邊朗聲笑：&ldo;還持重呢。也是，甭管工作上怎麼樣，他也是個年輕人啊。&rdo;

胡穎抿著唇，臉色不大好看：&ldo;他說過，那是他的妹妹，一個長輩的遺孤，幫著照看。&rdo;

馮冶年從旁看了她一眼，心裡嘆氣。這樣的話，你也信?不過，看她這模樣，馮冶年也是不忍心。

胡穎是陸軍某高階指揮學院出身，以前在戰地歷練過，資歷和本事都不錯，當初擺在他面前的選擇有很多，可她偏偏要進局裡做個小文秘，又苦又累不說，還沒什麼前途。

為的是什麼啊?

可是，這萬般的辛苦都過來了，不過是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結局。馮冶年自問是過來人，看透了，也有點於心不忍。

不過這些個年輕人的事情，他是真不好攙和。

馮冶年走了，胡穎逕自走過去：&ldo;首長，有份快件在前院，需要您簽署。&rdo;

張小檀連忙從他懷裡跳下來，低頭整衣服，過了會兒覺得有些不安，隨意抬了下頭，發現胡穎的目光不偏不倚一直都在她臉上，分明也是平靜的，卻看得她心裡頭髮毛。

張小檀想說點兒什麼，胡穎卻忽然移開了目光，對周居翰說：&ldo;事兒挺急的，您快些跟我過去吧。&rdo;

她的語氣也是平靜的，但是，張小檀卻覺得她藏著點什麼。

周居翰拍拍她肩膀：&ldo;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rdo;

他跟著胡穎往東邊走了，繞過兩棵白楊樹，遠遠的，張小檀看到他們走得很近，正低聲交談。

……

山莊東南角有座辦公樓，以前是那巡閱使和下面人處公差的地方，仿照晚晴的風格建的，後來四個角上都加了飛簷，看著就有點兒不中不西了。好在地方僻靜，周居翰和胡穎一道進樓，上了臺階，然後進到二樓盡頭的辦公室。

周居翰在那辦公桌後坐了，拿出自己的眼鏡戴上，伸手跟她要檔案。

胡穎卻半晌沒動。

周居翰剛吸完墨的鋼筆便擱了，抬頭端詳她。

胡穎終於開口：&ldo;那個女孩……&rdo;她想了想措辭，又停頓了一下，&ldo;只是一位長輩的遺孤，幫著照應些嗎?&rdo;

周居翰有些驚訝，推了一下鼻樑上駕著的眼鏡，似乎很意外她竟然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挺鎮定的，胡穎反倒尷尬了：&ldo;剛才的事兒，馮老也看到了，我只是覺得……只是覺得……這樣對您影響不好。&rdo;

周居翰照舊沒說話，仍是那樣看著她，看得她心驚膽戰。胡穎終於忍受不了了：&ldo;她一點兒不配您，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我真是不明白了，您怎麼會……&rdo;她說到後來覺得難堪，別過頭不說了。

是的，他寧願找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瞧不上她這個跟在她身邊那麼久的正經女人。

胡穎都快三十的人了，辦公室裡摸爬滾打多年，戰場都上過，心智自然不是那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比的。可是這會兒，她就快忍不住對他口出惡言。

她沒法兒坦言，她心裡面到底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