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喝醉,帶著她兒子來,推倒前前後後十幾間庫房的貨架子也要一些功夫了。可如今只把事栽到她一個人身上,其用意……
演戲要演得周全,三太太這樣貪多嚼不爛,老夫人那裡可不是好糊弄的。
就目前看來,老夫人在這府裡是自成一派的,掌管中饋的三太太曾經肯定是老夫人的人,但從她現在如此斂財的作為上看,只怕早已面和心不合,所以三太太也算單獨一派。四爺管著外院庶務,四太太和高太姨娘兩方較勁,但都暗中給四爺填著窟窿。不管內裡鬥成什麼樣,表面還是一派。
這就已經將侯府分成了三派。
而侯爺呢,因為沒娶親,不論是外院還是內宅,似乎都沒有插手的地方。但福瑞肯定是侯爺的人,因為舟公子和福瑞關係再好,侯爺不點頭同意,蘇可也不可能成為福瑞的外甥女。蘇可進府,侯爺是屬意的。
有了福瑞,那麼侯爺自然也成了一派。
這麼一推演,蘇可想獨善其身的念頭只怕是不能了。她是舟公子的人,推給福瑞當了外甥女,福瑞是侯爺的人,那麼她也是侯爺的人了。
宮裡嬤嬤教導過,當不知怎麼走的時候,就選一條別人走過的路。而一旦走上去了,就不要再惦記別的路。
蘇可已經難下賊船,親戚“認”了,就再也否定不了了。
好在侯爺在府裡雖然勢單力薄,但終歸是侯爺,是一家之主。他離家七年,權利自然旁落。可一旦娶親,中饋就要交還侯爺夫人來管。他回家了,福瑞就有了底氣,那麼外院的爛攤子想必也要規整。權利的重心回握,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
蘇可轉了圈眼睛。這敢情好,現在成了侯爺的人,往後府裡怎麼變天,大勢已定,她是早早站好隊了。
“我既已上了工,就會在這裡好好幹活。”蘇可將福瑞家的送出庫房小院的門,身份有了歸屬,心就踏實了,保證道,“您儘管放心,我會小心行事,不會給您家、給舟公子、乃至給侯爺惹任何麻煩的。”
福瑞家的聽著很受用,拍著蘇可的手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蘇可回身望著亂糟糟的院子,面對這個她即將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由給自己鼓了鼓勁。
好好幹活,好好狗腿,早晉升,多掙錢。
董媽媽這時已經帶了六個粗使婆子過來,指著蘇可介紹:“這是可兒姑娘,往後劉婆子的差事就由她來當。”
公中庫房的鑰匙有兩套,三太太那裡有一套,董媽媽手裡有一套。蘇可每日早起在董媽媽這裡點卯,凡是來庫房領東西的人都會帶著單子和對牌,對牌交給董媽媽,蘇可就拿著單子,領了鑰匙前去庫裡取東西。董媽媽總攬賬目,蘇可只管物品。月底清點盤算,三個月一次盤點,年底封賬。
董媽媽將這些大致上的瑣碎告訴了蘇可,然後便被三太太的一個丫頭叫走了。
蘇可挨個問了遍六個粗使婆子的稱呼,然後問她們對從前的庫房擺設可有什麼印象。
王寶貴家的搓著手上前,“我們雖然都是分在這院子裡的,但從前劉婆子在這裡都是她一個人管。來人領東西了,她就叫上我們幾個去搬,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我們也是記不得多真切了。”
有多不真切,蘇可不知道,她們六個婆子在這院裡待了很長時候,就算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也該記得七七八八。
蘇可笑問王寶貴家的,“那您記得最真切的是什麼?”
“這……我就記得這屋裡有去年宮裡賞下來的綾羅綢緞,那間屋有南邊送上來的網紗。五月節的時候老夫人換了屋裡的窗紗,就是從那間屋裡取的。”王寶貴家的指了指東廂房和西廂房旁邊的耳房。
蘇可吃了一驚,“綾羅綢緞、布匹網紗難道不放在一起嗎?”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