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拉住顧安年的手,眼中泛起淚花,泣聲問:“年妹妹,你可怪我?”
顧安年微微一笑,垂首道:“姐姐在說什麼呢,妹妹……又怎會怪姐姐……”
立在她身後的青蓮眸子一黯,暗地捏緊了手指。
顧安錦雖單純,卻不也不至於完全不諳世事,還是懂的一些察言觀色的,見顧安年如此反應,她自是以為顧安年心中是對她有怨氣的。
“年妹妹,”她咬了咬下唇,伸手握住顧安年放在桌上的手,淚水漣漣哭道:“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不怨我不怪我?只要你說,我什麼都聽你的!”
蠕動唇角,好一會後,顧安年才嘆出一口氣,反握住顧安錦的手,嘆道:“錦姐姐,妹妹心中確實難受,卻並非是後悔當日替你在逸親王面前說話,而是……”
眸子突地泛起水光,顧安年拭了拭眼角,苦笑著道:“妹妹只是沒想到祖母與父親會如此輕易便妥協了,仿似完全不在意安年一般……”
“年妹妹……”顧安錦皺緊眉,緊握住她的手,無聲安慰。
回想祖母與父親的態度與反應,顧安錦亦覺得心寒。若她是年妹妹,指不定要難過成什麼模樣。心中不由湧起深深自責。虧得她還自怨自艾。為著年妹妹避著自己而難過,卻絲毫不知年妹妹心中苦楚,她確實如霜表姐所說的,太自私了。
“姐姐不必替妹妹難過。”顧安年僵硬地擠出一絲笑,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淡淡道:“其實嫁與逸親王也無甚不好的,起碼……起碼我因此抬了嫡女,如此總好過日後以庶女的身份,嫁到身份地位都不如咱們侯府的小門小戶裡。”說著卻哽咽起來。
顧安錦自然知曉顧安年話中的道理。然,在她看來。與其嫁給花名在外,權勢滔天的逸親王做側妃,倒不如嫁到小門小戶中去做個正室。是以,顧安年如此神色在她眼裡便就成了強顏歡笑自我慰藉,頓時更為憐惜自責。
“年妹妹……”安慰的話如此蒼白無力。顧安錦終是說不出口,只緊緊握住顧安年的手。
一旁。青蓮看著顧安錦的神色。心中不由暗暗焦急,勸告的話幾乎要破口而出,提醒她顧安年是在做戲。然而事實上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焦慮,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
哭了一陣,顧安年擦乾淚水不好意思笑道:“讓錦姐姐見笑了。”
顧安錦微微搖頭,憐愛望著她道:“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姐姐又怎會笑話你?”
微紅著臉點了點頭,顧安年挪揄笑道:“錦姐姐知曉這道理便好,往後也別躲著自己一人傷神了,今日這事可是鬧得全府都知道了呢。”
顧安錦頓時窘迫不已。偏過頭嗔道:“我、我不過是情不自禁……”想起寧秋霜的話,她稍好了點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見狀,顧安年安慰道:“錦姐姐莫多想,妹妹當真沒有怨你怪你,旁人愛怎的說就怎的說,你不要當真,徒惹了難過就得不償失了。”
“嗯,姐姐知道的。”顧安錦淡淡笑著點頭,神色好了許多,卻仍是帶著幾許憂愁。顧安年知曉一時是勸不過來的,便也就不再提此事,換了其他話題。
兩姐妹說了會體己話,瞧著時候不早,顧安年便起身告辭了。走前仍是叮囑顧安錦不要多想,顧安錦含笑連連應了,心情已好了不少。
回到暖香苑西廂房,顧安年遣退了所有丫鬟,對青蓮黃杏兩人吩咐道:“今日我不想再勞神,無論何事都不必進來通報,若有人來,你們自行打發了便是。”
兩個丫鬟見她神色間疲憊非常,忙恭聲應了,伺候她上了炕,備好點心茶水後,便立即退了出去,隨手帶上門。
“今日確實夠忙的。”黃杏擔憂地望了眼房門,嘆道。
青蓮微笑著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