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不由咂舌,這個世界上,真有“天才”這種東西存在呀。
唐甘南笑道:“這個蔡卞我也知道,江陰縣的幾個錢莊,我們都是和本地計程車紳聯合建的,有一家錢莊利息高了點,被他當天就給封了。罰了三千貫,真是雷厲風行的人物。他堂兄蔡京在錢塘,和夷人打交道,雖然有幾分才具,不過愛財愛色,沒什麼風評可言,我們就餵了不少錢給他。這傢伙吃東西最是挑剔,說起來子明你的排場比起他,就遠遠不如了。”
石越笑道:“蔡京,呵呵……”搖了搖頭,心裡有幾分好笑。
唐甘南因說道:“其實子明你也不必如此簡陋,買幾個女孩回來侍侯,家裡的家丁也要添幾個,多少有幾分天子重臣的氣派嘛。你看看王安石,他家的家丁有多少?沒有人說他貪汙了,他還是個清官,那種排揚,是宰相應有的氣派。”
石越也不去解釋,只笑道:“王丞相的月俸不是我可以比的,我的月俸只有他一個零頭,他那種排場,已是很簡樸了,晏相公在的時候,比他風光多了。說起來現在的幾個宰相,也數他最沒有派頭——這不能比,我若擺那種排場,御史就會說我收受賄賂了。”
“御史就是喜歡欺軟怕硬,沒事找事。朝中大臣,收受賄賂的多了。呂惠卿什麼品秩,能有多少傣祿?還不是靠收賄賂?薛向做六路均輸,最一大肥差,每年都會送給他孝敬,曾布看起來一本正經,一樣收錢,圖的就是這兩人在王安石面前能說上話。呂惠卿就是做得聰明一點罷了,他自己管的那塊,他倒清得水似的,別人無話可說。他收錢也不是自己收,他有兩個弟弟呢,這次我們唐家棉行就送給他弟弟呂和卿五千貫,外加大相國寺附近一座宅子。”唐甘南眯著眼睛,似鬧家常一樣的說道。
石越聽到這裡,心裡一動,叫過侍劍,說道:“侍劍,你帶康少爺去白水潭玩玩。”他怕唐康是少年心性,聽到這些說出去,就是無窮的禍患。
唐甘南知道他的意思,等兩個少年出去後,笑道:“康兒不是讀死書的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賢侄可放心的。”
石越因問道:“你們賄賂呂和卿是什麼原因?”政事堂的事他不敢亂說,就算是唐甘南,也怕他不小心傳出去,追究起來,他的前途就毀了。
“還不是因為呂惠卿管著軍器監,我們打聽到西北將士的寒衣未好,就先往京師多積了十萬匹綿布,我們不過讓呂惠卿買我們的布罷了,打點打點,就可以賣個好價錢。”唐甘南笑道,嘴巴向李丁文呶呶,“李先生也知道的。”
石越一下子全明白過了,呂惠卿真是狠,一方面收了唐家的錢替唐家說話,還故意搞得這麼複雜,明知道自己和唐家的關係不會反對,透過絕無問題;一方面又給薛向找了個藉口,可以徵購棉布棉花,無論是“借”還是“徵購”,說到底,都是是強行賤價購買,不過是個程度問題,薛向又可以從中謀利。唐家要怪也不能怪到他頭上,只能怪薛向。而好處他全得了,最後還是為國分憂!
不過他不明白的是李丁文為什麼要贊成唐家這麼做,而不是透過自己去辦這件事情。想到這便不由自主的把眼光投入李丁文。
李丁文彷彿知道他要問什麼,淡淡的說了句:“公子是要辦大事的,和呂惠卿比什麼排場呀。依我看現在這樣挺好。”這話又似是回答唐甘南,又似是回答石越。
唐甘南玲瓏一樣的人,哪有不明白的,因笑道:“對,賢侄是要有大作為的。”他和李丁文倒是相交甚歡。
唐棣雖然在地方歷練了兩年,逢迎送往,收受賣放,看過不少,可是心裡卻是一直看不慣,這時候聽到朝中這麼多重臣收受賄賂,心裡很不舒服,朗聲道:“我們何不抓住這個證據,扳倒呂惠卿?”
此話一出,石越三人愕然相對,好半晌才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