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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真要張仲平笑一下,可是張仲平怎麼能夠笑得起來呢?他心裡一個勁兒地埋怨自己,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又想,曾真想幹什麼嗎?該不是想生米煮成熟飯,拿他們的孩子來脅迫他吧?

曾真說:「怎麼啦老公,你不想要我給你生個兒子呀?」張仲平說:「怎麼可能嘛?」曾真說:「怎麼不可能?呶,我都想好了,我不是早就把工作辭了嗎?就呆在這兒,年把時間,孩子就生下來了。」

一回到家裡,曾真就把衣服扒了,一邊扒一邊望著張仲平,她的動作有一點誇張,張仲平看得出來,這是對他慣用動作的模仿,他脫衣服不講常規,總是提拎著領子一次性解決。每次曾真都笑眯眯地看著他,好像他越心急火燎越證明他愛她。曾真敏感得很,見張仲平看都不看她,很委曲地嘟著嘴,說:「怎麼啦?」張仲平這才把眼光轉過來說:「沒有什麼呀。」曾真說:「你怎麼不脫?」張仲平又想了想,說:「我要跟你談點事。」曾真說:「知道你要跟我談事,所以才要你把衣服脫了,我們要坦誠相見,是不是老公?」張仲平說:「是呀。」

曾真朝張仲平側身躺著,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看他,另外一隻手抓了張仲平的手在自己身上搞活動。她的手很靈活,張仲平的手卻顯得有點僵硬。曾真說:「你這老手今天好像變了,生硬得很哩。」張仲平聽了之後不服氣,為了表明自己還是老手,很快變被動為主動,在她身上的關鍵部位狠抓了一兩把,曾真哇哇直叫,不知道是真的被抓疼了還是很舒暢。之後又平靜下來,張仲平兩隻眼睛盯著天花板,一眨不眨地,嘴唇卻抿得很緊,好像那是一個水籠頭,不關緊就會有水從那裡漏出來。

曾真始終看著他,他不說話,她也就不說話,他的手鬆開了她的把握,隨便地撂在那兒。她也不去抓,拿自己的一根手指頭在他胸脯上劃來劃去,有時候也嘬起嘴,在他的胸肌上吻一口,又回到原來的姿勢,看他。張仲平偶爾掉轉頭來她,她就眼睛一瞠,對著他看。她的嘴唇一動一動的,卻不是為了開口說話,純粹是動給他看,神情很輕鬆,也很愉快。

兩個人就這樣相持了好一會。張仲平感到很奇怪,今天怎麼會沒有電話來。曾真比他還乾脆,她的手機只有在他離開以後才開,兩個人一在一起,她的手機就關了。曾真的這個小動作曾經讓張仲平暗地裡有一點兒小感動,好像從中可以斷定她從內心裡真的把他當作了自己生活的全部。要是不懷孕多好。偏偏懷孕了。懷孕了就涉及到一個怎麼處理的問題。這是怎麼也迴避不了的。張仲平當然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問題是他得說服曾真,偏偏這會兒曾真還興奮得很。他怎麼向她開口呢?

還是曾真憋不過他,她嘻嘻一笑,說:「你不是要跟我談事嗎?你準備跟我談什麼呢?是不是還沒有想好?怎麼開個口像生孩子一樣難?」曾真偏偏提生孩子的事,張仲平心裡有點煩,又不好發火,只能拿眼睛來看她,清了清嗓子說:「你就別提生孩子的事了,那是同一個地方乾的活嗎?」曾真說:「怎麼啦怎麼啦?誰叫你不說,你不說還不讓我提,我就要提就要提就要提,怎麼樣?」張仲平說:「不怎麼樣。」曾真又是嘻嘻一笑,說:「鬱悶吧?」張仲平說:「你得意什麼?」曾真說:「沒有沒有,我只是看著你這樣鬱悶,覺得好好玩的。老公,你可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玩深沉吧?」張仲平說:「你這討厭的傢伙。」曾真說:「我怎麼討你厭了?你說呀。你看,我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嘛,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嘛。」張仲平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曾真又說:「你看你囉,給機會你不說,我可我行我素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張仲平說:「你別做傻事。」

曾真說:「我好不好?」張仲平說:「你自己說呢?」曾真說:「我很好的,仲平,老公,我真的很好的,真的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