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平把這個情況打電話跟徐藝說了。徐藝說他們公司也接到了這樣的電話。張仲平說:「徐總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徐藝說:「誰知道呢?打電話的人不知道是誰,我們查過了,都是透過公用電話打的,分佈還很廣,好像城區四面八方的公用電話都用過了。」張仲平說:「這個情況跟南區法院匯報了沒有?」徐藝說:「還沒有來得及。」張仲平說:「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說?」徐藝說:「立即、馬上,可以嗎?我說一下,張總你是不是也說一下?」張仲平說:「你說一聲就行了。別在法院那邊弄得太複雜了。」徐藝說:「那好吧。」
那幾個電話攪得張仲平有點煩。他安排小葉按照電話記錄回撥過去,發現打電話的人用的也是公用電話。城東城西到處跑,就為了打幾個匿名電話,可見人家是費了心的,目的是為了將自己的身份隱蔽起來。他們在暗處,拍賣公司在明處。這種事情又不能興師動眾地報警,想管還真不知道怎麼管,心裡添堵卻是免不了的。
誰會干擾拍賣會的正常進行呢?
當然是跟它有利益關係的人。
龔大鵬?
張仲平首先想到的人就是他。
張仲平是用排除法得出這個結論的。
首先,東方資產管理公司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他們是申請執行人,拍賣變現了,也就結案了。再說,他們如果有什麼想法,完全可以透過正常的渠道反映。而且,顏若水和馬亮,還有鮑律師,都跟張仲平很熟,真有什麼事,直接打個電話就是了。
第二,就是被執行人了。開發商鴻發房地產開發公司早已名存實亡了,法人代表左達是公安局通緝的犯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他還活著,也不可能輕舉妄動,因為這樣做無異於自投羅網。這個險他不會去冒,也不值得他去冒。想一想,他要鬧事,在第一次拍賣的時候就開始鬧了。而且,這種鬧事的方法太拙劣了,根本阻止不了拍賣會的程序。最主要的原因,是拍賣會開不開對左達來講已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因為勝利大廈本來就是他做的一個殼,是用來套中國銀行的錢的,脫了殼的金蟬再抱住殼不放,未免太傻b了,根本說不過去。
第三,就是想買勝利大廈的人了。按照分工,競買人的報名登記由時代陽光拍賣公司負責。第一次發布拍賣公告以後,沒有一個人報名,現在,第二次拍賣會的公告已經發布了兩三天,據說報名登記的人也還沒有出現。張仲平現在還不知道第二次拍賣的保留價,按照慣例測算,應該是千把萬,這個價格對競買人應該是有吸引力的。競買人這會兒在幹什麼呢?他們可能正處在專案論證階段,或者在外圍更深入地瞭解勝利大廈的基本情況,他們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購買意向,不在報名截止之前不來報名是可以理解的,但透過匿名電話的方式企圖阻止別的競買人報名就不大可能了,因為拍賣會是一個公開的、透明的市場,符合條件的競買人都可以進來,他哪裡知道將要跟他競價的對手是誰呢。
剩下來的就只有龔大鵬了。
最關心勝利大廈的人就是龔大鵬。
與勝利大廈拍賣利益關係最密切的人,也是龔大鵬。
龔大鵬早就開始跳來跳去了,為了拿回他的五百萬急得有點像無頭蒼蠅。張仲平曾經建議他去幫助多找幾個買家,價格競上去了,參與分配的基數也就大了。但他似乎沒有把張仲平的話聽進去,他已經知道這筆業務是以徐藝的公司為主在做,也早就知道了張仲平的態度,所以,他在張仲平這兒泡的時間少了,甚至有點有意迴避他的意思,但他顯然沒閒著,他在張仲平這裡沒戲,就會跑去纏徐藝。偏偏徐藝在張仲平面前表現得對龔大鵬很不屑,這只能讓張仲平相信他倆已經一拍即合。
還有一個事實支援張仲平的上述想法,這會兒徐藝在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