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壟那邊,種上的白菜已經發芽了,嫩嫩的芽倔強頑強的暴露在秋日的陽光下。當時的芳草萋萋不久就要成衰草連天,幾朵閒雲飄過遮了強烈的秋日,只不過一瞬,時光已匆匆流過。
我望向元奕,“奴婢當然在乎皇上。”
元奕突然起身,直直的看著我,嘴角那抹虛無的笑意頓時消失,如同被雲遮了陽光的地面,我慌忙跪下。
我始終猜不透元奕的表情,不管他是微笑低語還是臉色鐵青,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種情緒,到底是喜還是怒,也不明白轉眼間下一秒他又會怎樣。心驚膽戰,寒蟬若噤,在他面前,我只能唯唯諾諾。
也許他喜歡欣賞這種表情,也許這是所有帝王的通病,也許他本就是個掩藏自己情緒的高手。
“跟朕回昭陽宮。”他扶起我,眉間的烏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彷彿漫步雲端時看到底下的萬丈懸崖。
我心一驚,紛繁的思緒接踵而來,怎麼會是這樣?楚燁,楚燁怎麼辦?
“不願意嗎?”他似乎捕捉到我微妙的情緒變動。
我稍稍平復心緒,“臣妾無時無刻不想回到陛下身邊去,但是臣妾獲罪之身,又有何面目回去。只怕會給陛下惹來非議。”我頓了頓,“臣妾知道陛下掛念臣妾,臣妾就已知足。”
元奕回過頭,唇角向下彎,“你是朕的妃子,誰敢說三道四。”語氣之凌厲,他畢竟還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明日朕會派人接你回宮。”
昭陽宮內,彷彿一切沒有變,彷彿一切都變了。
紅木桌,琉璃瓶,青瓷凳,錦繡帳,和我離開之前保持著原樣,宛若時光還靜靜停留在昔日離開的時刻。但是,物是而人非。有些東西,就像術後的風溼病傷口,在下雨天,會隱隱作痛。
“娘娘。”玉蓉從外面撲了進來,慌忙跪下請安。
“起來吧。”我連忙扶起她。昭陽宮內一切沒變,多半是玉蓉在這打理的吧。
“奴婢就知道娘娘一定會回來的。”玉蓉激動地上前握住青菊的手,“青菊,你也回來了。”
“嗯,玉蓉姐。”青菊一見玉蓉,眼淚水如滔滔洪水翻滾而下。
“這些天難為你了。”
玉蓉再次跪下,“能為娘娘盡忠是玉蓉的福分。”
“付昭儀到!”門外的太監在灰濛濛的天氣里拉扯著嗓子。
“妹妹。”付昭儀剛到門前就巧笑嫣然親熱的叫我,“妹妹瘦了。”她急忙扶住我不讓我請安,趁勢握住我,“妹妹回來就好。”
“燕來多謝姐姐這些日子的照顧。”這個深宮,明爭暗鬥,我早已厭倦,也不再相信任何人巧笑後的面具。
摘下一張面具又會是另一張面具,層層疊疊,永不盡。我只想在這裡安心等楚燁回來,等他帶我走,等他帶我去大漠遠離是是非非。
付昭儀笑若燦花,“妹妹福氣真好,妹妹還是第一個被打入冷宮又被接回來的呢。”語氣裡盡是羨慕。
心裡不禁一嘆,也是第一個打入冷宮的妃子吧,不動聲色的說道,“但也比不上姐姐深受皇上寵愛。”
眼一彎,得意之情溢流於表,她挽起一個笑容,然後悄悄拉我至裡間,收回笑容,“妹妹,馮昭儀聽到你回宮的訊息很是憤怒。妹妹,你可要當心啊!”
“妹妹多謝姐姐提醒。”這個深宮,我已知道,不是我不惹他人,他人就不會來侵犯我的。
雖然皇上降我兩級,但是依舊有許多人對恨之入骨,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但是,我只想等楚燁回來。
“馮昭儀到!”門外突然尖細的嗓子響起,彷彿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18。…沙場秋點兵
馮昭儀仍是那副趾高氣昂如同她頭上的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