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方小艇再次抬起手,卻又猛地把高雅摟在了懷中。
“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高雅伏在母親的懷抱中,微微眯起的雙眼中,慢慢浮上一絲瘋狂的殘忍,面孔也變的猙獰了起來。
方小艇卻沒有看到,只是用下巴抵在他腦門上,哀聲哭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生了你這個讓我不省心的東西”
“不要哭了。”
高老頭說話了,很淡:“方氏,從春樹集團內拿出兩千萬,算做是程東順倆人的撫卹金。帶他走,去派出所戶籍科,給他改姓,無論姓什麼,都不要再姓高走吧,快點走,免得我改變主意。”
看在方小艇以死相求的份上,高老頭最終還是沒有決心清理門戶,卻把高雅徹底的逐出了門戶,勒令他不許姓高,他以後和高家沒有丁點關係,也不再是春樹集團的董事長了。
對高雅這種橫行慣了的紈絝來說,被逐出家門比處死他也許還要讓他無法接受,但總的來講要比死要好很多。
人唯有活著,才能繼續做壞事。
對高老頭的決定,方小艇絲毫不敢違逆,只是重重的點頭,在高雅的攙扶下站起來,母子倆緩緩走出了書房。
方小艇倆人的身影剛消失在視線外,腰板筆直好像山一樣高的高老頭,馬上就佝僂了下來,彷彿瞬間就蒼老了三年,聲音也變得無力:“天晴,關上門。”
霍天晴關上了房門,就站在門後,雙手垂在身子兩側,目光盯著書桌前的地板。
“天晴,我放過高雅,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高老頭喃喃的說:“對不起屈死的程東順他們我,不再是當年的我了,我只是一個老頭,一個自私的老頭,終究還是沒有捨得給他們一個公道。”
霍天晴說話了。
他好像以前從來都沒有說過話那樣,就像一臺多年沒動的鐵器,生鏽了,生硬不自然,還帶有鏗鏘之音:“您比大多數人做的都要好,哪怕是做錯了,最起碼您知道愧疚、自責。假如現在是亂世,老爺子您依然是那種登高一呼,從者雲集的領導者。”
“呵呵,不要再安慰我了,因為你根本不會安慰人。”
高老頭苦笑著揮了揮手:“說實話,我的確自私,捨不得高雅死。他再不成器,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其實我派你在島國替我清理門戶後,心裡就已經後悔了。我倒不是真捨不得他死,也不怕方小艇夫妻記恨我冷血,我只是怕死後沒臉去見老伴。她活著時,可是最疼愛高雅的。”
霍天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聽著,聽一個老人給他絮叨家長裡短那樣。
高老頭話鋒一轉:“霍天晴,你和高飛、鐵屠葉心傷他們一樣,身為華夏特工定級小組華夏九龍王之一的橙龍,這些年來沒有像他們那樣馳騁在你最喜歡的沙場中,而是陪在我這個老頭子身邊,默默無聞了四年。我知道,你已經憋壞了。你的一身所學,是該賣給國家的,而不是保護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等高老頭說完後,霍天晴才緩緩搖頭:“老爺子,您說錯了。充滿殺戮的沙場雖然刺激,但那不是人活著的最終追求。在您身邊的這些年中,我學到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我對當前這種安定的生活很滿意。”
“如果你真的滿意,那麼健身房裡的沙袋,就不會換的那麼頻繁。天晴,你是一隻本該翱翔在藍天下的雄鷹,被我困了那麼久,是該放飛的時侯了。”
高老頭抬手,示意霍天晴不要多說。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方便袋,放在了桌子上:“這是四本經書,是我這個當爺爺的用卑鄙辦法從高飛那兒偷來的。剛到手時,呵呵,我還怕那傢伙會跟我急,就特意找地方藏了起來。”
高老頭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