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弛,督管城衛,行軍法的職能已成了過眼雲煙,城內的諸多城衛營,完全不將督營放在眼中,而眼下,八大督衛營,編有八百人,卻連這人數都湊不齊,而且在督衛營的無不是老弱,要不就是混吃等死的,除了他們這些因得罪了人,被髮配過來的硬骨頭還不認命,幾乎沒人想著去重整督衛營之風。
而這位主,卻是捨得砸錢,且不說千五百人的軍餉,就是不用腦袋想都知道上頭不可能撥付千五百人足額的軍餉,何況還有那些允諾的福利,軍備,夏冬軍服,戰甲,八成新的他都沒在督衛營裡頭見過,如果壞了,破了,鏽了,等著吧,三五月不算等,一年半載算正常,黃花菜都能涼了。
而現在呢,一月前,女衛團五百人身著新式戰裙,可是閃瞎了無數人的眼,而他手下的幾個眼尖的傢伙,更是看到這戰裙上彩蝶軒的標誌,採蝶軒是什麼地,那可是專門賣極品衣裝的成衣鋪,jīng品不提,光是價格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至少他那點俸祿,半年的都不夠買一件。
這錢,顯然也是這位主出的,而他身上,此刻也穿著一身明光閃閃的戰甲,這是兩天前運入大營的,每人都分到了一套,不過卻是暫借,能不能繼續穿著這身鎧甲,還得要看今rì的成果,透過考核的,這鎧甲就是你的,而之後,你也算是督衛營的正兵,而如果沒被選上,可就沒這待遇了,以後就幹過眼癮吧。
而這些還不是最讓人震撼的,當昨天他們分散入城,進入西市中,那被圍住三四個月的駐地,就算他的心臟經歷了太多磨難,早就平靜如水,也不由地心生漣漪,這他娘地哪裡是兵營,簡直就是一戰爭堡壘,而且還是在繁華的帝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上。
別的不說,只這一點,就足以見證這位主的雄心壯膽,對方不是玩玩,也不只是弄點場面,鍍鍍金,而是真要幹一番事業,孔明燈本就沒熄的鬥志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長呼了口氣,孔明燈面sè一正,道:“廢話我不想說,咱們這些人都是得罪了人才被丟進這督衛營裡的,想想當初,進入軍中時的抱負,就這般輕易的離開麼?如果能,我們早就走了,何必這般硬撐,既然留下了,咬牙堅持著,那到了這會,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得罪人,哼,以前咱們沒靠山,現在有了靠山,不好好得罪一把,怎麼出了這口氣!大不了,咱們就去做傭兵!照樣能活得很好!”
“嘿,頭說的對,小五,你就是瞻前顧後,統領大人既然拍胸脯打了保票,咱們還顧忌個什麼,只要咱們按軍規辦事,有什麼事自有人頂著,再說,今天出動的可不止咱們!”
“頭,那你說吧,咱們要怎麼辦?大家都聽你的,大不了回頭當傭兵去,不受這鳥氣!”
“我這兩天就讓莫凡去聯絡了那些老督衛,卻是有了幾個方案,咱們要抓人,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抓人,得要這些城衛兵犯在咱們手裡,抓個正著才好辦,而這個時間,卻是有一個好去處!”孔明燈說著,嘿嘿笑了起來。
東市有著帝京城中最大的風月場,三街九巷都是大的青樓紅館,去的無不是達官貴族,一次花費數百,上千金都不算什麼,這種地反,就算是城衛軍中的將校也不可能常去,但當兵的,總要發洩一下火氣,而且也不可能穿過半個城就為了瀉火。
而在西市附近也有一條煙柳巷,比不得東市風月場的奢華,排場,但人氣卻是十足,因為這裡靠著西市南邊,再往南就是貧民區,素來都是魚龍混雜之地,同樣的,這裡也是油水最足的幾處地方,但凡能沾著邊的城衛營都在這裡攙和了一腳。
怡紅樓,三層的建築,在煙柳巷中已算是最有排場的地方,這已是rì上兩杆,離著正午也不遠了,而煙柳巷裡,也過了晚上的繁華,變得有點冷清,怡紅樓內,哎,幾個小廝正打掃著昨rì夜裡殘留下殘羹冷炙,擺放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