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總舵,讓黑域的領導層互相猜疑甚至是發生內訌,讓銳金堂和黑域的其他堂口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火拼,然後全軍覆沒或者從黑域剝離再次成為一個獨立的門派,我的任務就算達成了。
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追,為了我們赤火堂死難的兄弟姐妹,為了端木堂主,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咱們也要闖一闖!”
在倖存的二十幾位弟子欽佩的目光裡,大家拾起那一大堆破銅爛鐵,轉身拍去身上的塵土,拖拖拉拉的繼續前進,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走到了一個小城鎮。這個城鎮還算繁華,見已是晌午,我們先在一家兵器鋪子把順手牽羊得來的兵器賣掉,帶著那些受傷的弟子到藥鋪買了些藥材包紮,有賣了些衣服換下赤火堂的統一服飾,然後找了個酒樓打尖稍做歇息。
“藍護法…這家酒樓是不是太奢侈了?”幾位沒見過世面的女弟子站在酒樓前畏手畏腳,東張西望的死活不敢走近鋪子“藍護法,這家酒樓好像不是我們該來的,我們換個地方吧?”
十來個人在這樣的酒樓消費最低也要花掉二十餘兩銀子,對這些從小在貧苦鄉村長大的孩子來說,這實在是讓她們心痛不已,要是把這筆銀子平均分給她們,讓她們帶回家裡,那家裡的爸爸媽媽還不開心死。
“沒準兒這就是咱們最後一頓了!臨死之前總該享受享受吧,要不是白來人世走一圈。”
我這可是實話實說,將近兩百來人的隊伍,一個晚上半個時辰就掛掉三分之二,跟隨我的殘兵敗將眨眼間也損失過半,官府和幫會勾結,對黑域和雷震堂的衝突不聞不問,甚至於明目張膽的偏袒其中一方,現在的湖廣武林人命不值錢,殺人放火就像是收割莊稼一般稀鬆平常。
酒樓的人並不多,畢竟已經快七月了,天氣一天比一天火爆,南來北往做生意的就少了許多。這也是黑域為什麼急於現在開戰來爭奪鎮江的原因之一,一入夏,生意人大多要歇息五六十天,一些船運也幾乎停運,來往的客商人數驟減,少了水陸兩路的客商與行人掩護,兩家想要大規模調動人手又不想然對方發覺十分困難,若被對手察覺行動會變得十分被動,不利於自身。只要現在爭得地盤站穩了腳跟,無論是誰控制湖廣武林,都贏得一個冬天的充裕時間,來鞏固辛辛苦苦流血流汗爭來的利益,而不必太擔心對方的攻擊。
“這是什麼世道,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殺人,哪裡有王法…”
“官匪勾結,都打打殺殺死了那麼多人,官匪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真擔心這趟貨能不能安全運到鋪子。”
酒店許多人小聲的議論不知道從哪裡流傳過來的小道訊息,一些押貨的商販更是唉聲嘆氣,一臉的苦相。我對面桌子幾個行腳商人低聲議論,說的是不久之前發生在前方官道的一場搏殺,聽起來似乎就發生在前面十來裡的馬家莊,聽他們的描述,我知道端木堂主已經成功的消滅了另一批躍馬鏢局的鏢師,不知道端木堂主是否清楚,雷震堂的精銳人馬已經快馬加鞭的追趕,先把他們誅盡殺絕?不過那些傻乎乎的弟子聽到端木堂主再次獲勝,倒都是一臉喜氣洋洋。
“…這些盜匪算不上什麼!”其中一人不屑道:“去年我在山西被山賊楊虎裹脅,那傢伙手下有一萬多人,隊伍拉出來連天蔽日的,連綿幾里地,那才叫可怕呢!”
我當然知道楊虎流寇山西陝西的故事,心中暗道,再多的人馬也是從十人百人一步步發展起來的,要是把雷震堂和黑域的全部人馬和家屬湊在一起,恐怕不止萬人。應該說在朝廷眼中,雷震堂和黑域的潛在威脅不會比楊虎小吧!想到這裡心中驀地一動,或許朝廷故意偏袒其中一方,是它覺得有機可乘,以寇滅寇,官府也樂於看到兩強殺個你死我活,倒省得朝廷費心了,朝廷果真是能人輩出,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