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下起雨來,滴滴答答的,很大的一顆顆雨水落到地上,濺起密密麻麻的雨點,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清新氣息。驟雨初歇,半圓的月亮羞羞答答的從烏雲裡露出了半張面孔,淡黃色的光芒灑落在蒼茫的大地,那一顆顆的雨珠,就好像透明的水晶一樣晶瑩剔透的發出了銀色光芒。
縣衙籠罩在月光中,兩個石獅猙獰矗立。來來回回的守衛週而復始,提醒著深夜的不速訪客們,這裡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集市。
我拉著鄭思的小手兒從院牆跳落下來的時候,鄭思輕輕的甩了幾下手腕想把自己的小手掙脫開來,可惜她的動作白費力氣,溫軟的柔夷帆兒被我握得更緊了。她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無可奈何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倆人的身影一閃,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路上先後出現的三組衛士,我們閃電般的速度,悄無聲息的身法,令那些士兵卻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繼續目光炯炯,高度警戒的走了過去。
大致摸索了一番,我們朝著縣令的臥室飄然而去。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因為這件房間顯得與眾不同,兩個帶刀的衙役站在房門外,看起來已經是瞌睡得厲害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握著刀把的手,也經常滑落下來。
思兒隨手點了兩個衙役的穴道,好心人吶!知道他們當差辛苦,累了困了,索性助人為樂讓他們好好的睡上一覺。挑開窗紙,房間裡一箇中年人坐在案前,手上抓著一本不知所云的書籍,卻仰頭呆板的望著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如同木頭菩薩。
他身邊坐了兩個年紀相差甚遠的女子,一個和他的年紀大致相仿,另外的一個只有雙十左右。這兩個女子都在低聲飲涕著,我卻能從中聽出,年紀略輕的女子的啼哭聲中,帶著一種十分虛偽的節奏,說白了,就是乾嚎假哭,無病呻吟。
年長的婦人哭得中氣都有些不足,那中年男子皺眉望了她一眼,立刻低聲對年輕女子喝道:“都哭了幾天了,真是麻煩。你們都回去睡吧!”
年輕女子如同罪犯遇到了大赦,三下五除二溜出了房間,也沒有注意到門口的衙役有什麼不同。中年婦人淚眼朦朧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哭哭啼啼的離開了房間。
中年男子望著遠去女人們的背影,有點吃力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腰,站起身來,扔下手裡的書籍,走到房簷下低嘆了一聲,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兒子是我的,我自然要擔心。可是我也無可奈何啊!”
我和思兒趁機溜進房間,反客為主的坐在軟墊上,拿起杯盞來在衣服上蹭了蹭,端起茶壺倒了盞茶,先給思兒倒了一杯,邊喝邊拿起中年男子方才放下的書籍翻看了起來。
中年人聽到身後發出的清脆響聲,回頭看去,卻猛然發現案几旁坐了兩個人,不由嚇得倒退了兩步,轉身就跑到了門外,估計是想要搬救兵了。不過當他看到了門口兩個紋絲不動的衙役時,總算是明白自己遇上了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他本人主政一方,也算是見多識廣,膽氣比起一般人自然大了不少。中年人目光炯炯的瞪著我和思兒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半夜三更闖到縣衙,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肆意的左顧右盼,間內極其樸素,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這一縣之主,雖然不入流,也算是主政一方的土皇帝,住處竟然如此簡陋,看來算得上是個清官。
鄭思見我不開口,低聲道:“閣下是否本縣縣令?”
中年人儼然道:“正是本官!”
我心裡暗笑:這傢伙雖然清廉,但是迂腐,現在還擺官老爺架子,不識時務。
鄭思苦笑了一聲說道:“縣令大人莫慌!我家大人來自北鎮撫司,乃是為了這幾天的血案而來。”
縣令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詫異了瞬間立刻恢復了神色,瞥了我和鄭思一眼,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