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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辦”的原則大大發揮起來,不僅把那些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對江青、康生、陳伯達等首長有疑惑的人也通通抓捕,而且,順理成章,將那些以造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反為名,趁機鬧工資福利待遇、想把知青戶口辦回城、要求解決夫妻兩地分居問題、為自己或親人在“四清”“反右傾”乃至“反右鬥爭”中的冤假錯案上訪喊冤的人,甚至個別平時辦事沒分寸招人嫌恨而有民憤的傢伙,全都要抓個乾淨。

其時是陽曆二月,此次大抓捕便被稱作“二月鎮反”。

高原山區的農業小縣,冬季農閒時節較漫長,各項工作也不太緊迫'即使緊迫,也沒人顧得上了',正是大幹革命的好時光,全縣各行各業的革命精英們,早彙集到全縣政治文化經濟的中心縣城裡來了,不料卻迎頭碰上了“二月鎮反”。

在那些幸福的日子裡,在縣城裡,雖然汪秀梅懶得出面,但她的戰友和部下們卻忙得晝夜難分,他們提著手銬,高舉戰旗,跟在“‘衛東彪’戰鬥團”後面四處出擊,努力地把公安局的牢房塞了個滿。他們心中也嘀咕:是否抓過了頭?有些被抓的人還沒自己跳得歡。但據說上頭有人強調:“矯枉必須過正,否則形不成新氣候。”何況大禍臨頭,自己能倖免就不錯了,而且,趁此撈上個真正的左派身份,更是終生享用的事。

老天真有不測風雲,鎮反工作尚未收尾,中央又下令徹底*,“反革命”們紛紛出獄,有的人出來時還披紅帶花、鞭炮歡迎。而汪秀梅,人怕出名豬怕壯,雖然對抓人的事操心不多,即使幹了點活,也很女人本性般地被動,但仍轉眼又成了“罪該萬死,死了活該,拿去餵狗,狗都不吃!”的“遺臭萬年的黑打手、女流氓”。

原因很簡單:她所在的戰鬥團土崩瓦解,昔日的戰友或部下成立了新的戰鬥隊,不僅沒她的份,為逃罪責,還說她是他們的幕後指揮,“反戈一擊有理”,借揭發她為名,大肆公開鎮反工作內幕。他們不敢與公檢法的人反目,便真真假假地把好多事含混地推到她頭上,因此,曾被他們視若珍寶的“壓船鐵”,今天就成了臭狗屎。

隨著政治形勢的發展,在民間,所謂的關心國家大事的*,實質上變成了為生存而戰的掙扎和殘殺,各種漂亮的革命口號,只不過是誰也不敢丟下的盾牌和長矛而已。在那“政治是統帥、是靈魂”、“政治就是階級鬥爭”、是一切的日子裡,只要是逃不出政治空氣的人,都以渴求生命般的悲哀,人人自危地、緊張地招架著生存環境。為了能活下去,儘管勢孤力單,汪秀梅自衛了。

她一人挾著大字報,端著漿糊盆和毛刷,辛勤地出現在大街鬧市上,用一張又一張寫滿了字的大紙,使行人紛紛驚訝地停下了腳步。

她所知道的真實的鎮反工作內幕,在大字報欄上,令不少人物狼狽不堪,使他們恨不得宰了這頭發了瘋的母牛。於是,她的大字報,漿糊未乾便有人加批語。批語簡潔、有力而醒目,就是漆黑斗大的“放屁!”二字。由於覆蓋力不理想,後來內容變神聖了:最後一張還沒貼上,前面的幾張就被蓋上了“毛主席萬歲!萬萬歲!”或“共產黨萬歲!”的新標語。一幫無限熱愛黨和毛主席的人,抱著大紅紙,拿著大排筆,提著一桶黃廣告顏色,興高采烈地尾隨著她歌頌黨和毛主席,因為太熱忱,有一次還同她打了起來。她身在異鄉,而且已成了孤家寡人,十分地無奈。

以出獄者們為骨幹重新組建起來的紅派,毅然決定為真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