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猜測的還真沒錯,只不過再次席捲大明的並不是蒙古諸部,而是如今只能苟活在白山黑水之間的女真部。
不過這些不是他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
藍玉只是稍作猶豫,便回頭看向朱棣。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揚起細碎的沙塵,遠處枯黃的野草在寒風中簌簌作響。
“燕王,你和這些蠻子打交道比咱多,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辦?”
朱棣眯起眼睛望向沙井方向,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腰間玉帶上的龍紋扣在暮色中泛著微光,他忽然抬手指向天際盤旋的禿鷲:"看見那些食腐鳥了麼?草原上的規矩——"他猛地攥緊拳頭,"弱肉強食!"
"行!"藍玉當即就點頭,胯下戰馬被他勒得嘶鳴一聲,"咱也是這麼想的,就算不為百姓,這些傢伙藏在後面對我們來說也是威脅。"他忽然提高嗓門,"前軍聽令!"
朱棣擺手,當即便有騎兵飛奔而來。那騎兵面甲上還沾著血汙,背後的令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去,通知前軍,朝著沙井兩翼運動。"朱棣從箭囊裡抽出一支狼牙箭,箭鏃在沙地上劃出深深溝壑,"告訴濮璵,日落前給本王把沙井圍成鐵桶,漏掉一個蠻子——"箭桿"咔嚓"折斷在他掌心。
“是!”
"得令!"騎兵打馬而去,馬蹄聲驚起一群寒鴉。
不過片刻時間便來到前軍陣營。
前軍將軍乃是樂浪公濮璵,他的爵位是繼承父親濮安。
聽到騎兵帶來的訊息後,濮璵也是氣得牙根癢癢,立即指揮前軍兩萬人朝著沙井包圍而去。
他們的隊伍幾乎全都是朝廷兵馬,不過前軍卻是比較特殊,所有軍隊全都是寧王府的火槍兵。
這些火槍兵可是在戰場上和草原人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戰鬥,收拾少量草原蠻子,還是沒有任何防備的蠻子簡直不要太輕鬆。
半個時辰就沙井徹底包圍了起來,然後就是從三個方向開始逼近,只留下東方作為缺口。
但東方恰好就是藍玉他們過來的方向,典型的圍三缺一。
這也是害怕草原蠻子垂死掙扎拉著大明的百姓墊背,要不然濮璵還真不想給他們一點活路。
啪啪啪~
沙井的黃昏被染成血色。
留守的蠻子正圍著篝火啃羊腿,忽然聽見四面傳來整齊的踏步聲;三萬火槍兵踩著鼓點推進,鉛彈組成的金屬風暴瞬間掀翻七八頂帳篷。有個瓦剌漢子剛抓起彎刀,就被三發子彈同時命中胸口,仰面栽進燃燒的糧車中。
"長生天啊!"留著金錢鼠尾的女真頭目剛爬上馬背,坐騎就被流彈擊中。他滾落在泥地裡,眼睜睜看著明軍刺刀陣如牆推進。幾個韃靼人想拽著俘虜當肉盾,卻被精準的點射擊穿眉心。
殘陽如血時,藍玉踏著滿地箭矢走進沙井。他靴底碾過一截斷指,彎腰拾起個沾血的撥浪鼓——那是個三歲孩童的玩具,此刻正躺在被解救的婦孺堆裡哇哇大哭。朱棣默默解下猩紅披風,蓋在具衣不蔽體的女屍身上。
"報——"探馬疾馳而至,驚飛了啄食屍體的烏鴉,"俘虜交代,蠻子在雲川衛還有三個囤糧點!"
藍玉把撥浪鼓塞給哭泣的婦人,轉身時眼底燃著幽火:"傳令全軍,寅時造飯,卯時拔營!"他忽然抽出佩劍劈向木樁,劍鋒入木三寸:"這次要讓草原記住——"
寒風吹散後半句話,但所有將士都看到了劍柄上纏著的,從蠻子屍首上割下來的髮辮。
休整一夜,第二日藍玉便帶著軍隊朝著大同方向前進。
從沙井到雲川衛是有一段明長城阻隔的,這也是朱元璋登基之後力排眾議修建起來的。
藍玉在長城留守了兩萬軍隊,又休整了半天派人去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