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屠淡淡聽著並沒有立刻表態,他怎麼可能因為周泰山的一句話就放下戒心來,他相信有虎父犬子的情況在,但他不確定周泰山能做到這麼公正。
似乎是看出了呂屠的心思,周泰山也絲毫不生氣,他將手緩緩放在呂屠的胳膊上,讓他將匕首放下來。
呂屠也並沒有抗拒,如果周泰山真想事後報復的話,他不介意將周泰山一起除掉,大不了就是換個地方生活,反正偌大的北境六鎮,他不相信沒有一個棲身之所!
後方的吳老二等人,正準備大聲提醒呂屠不要放下刀,卻被宋雨惜給攔下,只見她微微搖頭低聲道:“相信相公的判斷,不要亂了分寸。”
只這一句話,就讓吳老二和趙老五等人心中大驚,這個年代女子當中能有這般膽識之人,可謂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呂屠這個剛過門不到一天的媳婦,在這種大場面上竟然絲毫不露怯,比他們還要沉著冷靜,不禁讓他倆心生寒意,幸好之前沒對她起過歪心思。
此時在場眾人全都屏住呼吸,因為誰也說不好下一秒會和平結束還是暴起屠殺。
軍士中的老兵,不忍地掃視周圍一圈,在他的固有思想裡,敢有村民造反挾持府兵者,根本不需要問緣由,幾乎都是當場斬殺,親屬被貶為奴籍的下場。
只見周泰山將呂屠持刀的手緩緩放下,隨後就在眾人集體震怖的眼神中,一耳光抽在了周亞炳的臉上,將他抽得倒飛出去,跌入塵土之中。
“啊!?”
在場眾人紛紛傻眼,這位周泰山在軍隊中頗有威望也算是公正,可週亞炳是他老來得子,看著一個平頭老百姓拿刀挾持著自己的兒子,居然還能做出這麼公正的評判來?
周亞炳都被這一耳光給扇迷糊了,他捂著臉疑惑道:“爹,你為何...”
周泰山一聲怒喝:“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廢物!如今邊關六鎮戰事頻發,烏丸軍威勢如日中天,我軍節節敗退傷亡慘重,你居然還敢貪功汙衊人才?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周泰山越說越氣,上去就對周亞炳一陣拳打腳踢,打得周亞炳嗷嗷亂叫。
旁邊軍士連連勸說:“校尉大人,算啦!”
周泰山怒不可遏:“不能算!今天他敢貪功,明天他就敢弒父!我打死這個不孝子!”
呂屠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周泰山別看外表是個大老粗,沒想到還挺會演戲的。
從他時不時就用眼角的餘光偷看自己,就能看出周泰山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而呂屠索性裝作看不懂,任由周泰山盡力地表演。
周泰山打了一陣後,也實在是有些下不去手了,他本就是打算演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一是為了鞏固自己在武川府兵中的威望,二是正好挽留住呂屠這個人才為己用,可他沒想到這傢伙的情商居然這麼低,到這會了居然都沒來攔他!
好在他控制住了分寸,全是往周亞炳的屁股處踹的,只是讓他受了點皮肉之苦沒有傷到內臟,縱然是這樣周亞炳細皮嫩肉的,也經不起周泰山的老腳伺候?
打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周亞炳已經皮開肉綻了,連呼喊聲都小了許多。
呂屠這才裝作一副感動的樣子,連忙去拽住周泰山:“周大人,不要再打令公子了!”
周泰山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卻裝作餘怒未消的樣子:“不行,子不教父之過,今日我就好好管教他!”
呂屠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調說道:“周大人,你再演我可就不拉你了哈。”
周泰山忽然爆發出劇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面紅耳赤,呂屠連忙將他扶住,關切道:“周大人,你息怒!”
周泰山在呂屠的攙扶下這才坐在一處石墩上,再飲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