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的抖了抖,繼而面無表情的徑直離開。行至庭中遇到迎面走來的沈哲子,半掩著臉低語道:“識錯人,太無臉面……”
沈哲子懶得搭理這傢伙,行至耳房外,先讓小侍女瓜兒通傳一聲,然後才舉步走進去,不管主次先施一禮,作歉然狀:“我家二兄放達率性,衝撞貴客,實在失禮。”
全興先一步站起身,笑語道:“方才那位郎君莫非就是沈氏項生?”
項生是沈牧在外的稱號,取義項王門生,配合那首讓他聲名鵲起的詠志詩,在吳中很是響亮。見全興開口,沈哲子才轉向他笑道:“正是,請貴客移步廳堂。”
“不必了,彼此並無交誼,不須登堂為客。”
顧七娘子稍顯清冷的聲音在布屏後響起,示意僕婦將布屏移開,而後雙眼直視沈哲子,凝聲道:“水道通衢,人皆可行。沈郎設柵阻人舟行,緣何前後言行不一,不知能否為我解惑?”
沈哲子聽到這話,當即便明白了對方來意,他並不急著回答,視線忍不住在這顧七娘子身上游弋,想要看清楚是何出色女郎竟讓紀友悵然若斯。
燈光下看去,這女郎體態窈窕,膚白貌美,面孔清麗精緻,單以容貌論,並不遜色於自己那個諸多遴選出來的絕色小侍女瓜兒,更有一種瓜兒所不具備的大家閨秀氣質。只是眉目之間略有冷漠孤僻的氣息,眼下怒目以對,更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顧七娘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也將沈哲子神態收入眼底。這少年確實可稱清秀,相貌讓人難生惡感,只是那眼神卻略顯輕浮、不夠莊重,結合其前後行徑,更讓她對其惡感倍增,繼而又冷笑道:“沈郎以德鄉自許,而後又邀美玉之名,表裡不一若此,是否已經慣為此事?”
聽到這顧七娘子接連咄咄逼人之語,沈哲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原本他還覺得這顧七娘子與其兄顧毗容貌頗少相似,疑有隔壁放槍之嫌,但見其急不可耐欲求一懟,倒是與顧毗如出一轍,確是顧榮老先生親生的無疑。
:()漢祚高門